夜晚還在繼續,病床上安昕的睡容安靜,只是俏麗的臉蛋略帶了憔悴和蒼白。楚凌凝視着安昕,覺得真要下手去傷害她,乃至殺她是多麼煎熬的一個決斷。
楚凌不會輕易去愛上一個人,對安昕的感情一直保持了克制。但是好感和她給予的感動卻是他抑制不了的。
便在這時,靜夜中,一位俏護士前來對楚凌輕聲道:「楚先生,我們吳主任請您過去一趟。這邊交給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楚凌微微一怔,這個吳主任是今晚的值班醫師。他這麼晚了請自己過去,難道是安昕的身體還是有問題?「好!」楚凌當下站了起來。
醫院的走廊里,燈光雪白一片。到處充斥了一種醫院特有的藥水味兒。楚凌問了值班護士吳主任的所在的地址,隨後便在吳主任的值班辦公室見到了這位吳主任。
吳主任穿着雪白的醫師服裝,人長的很正派,戴着金絲邊眼鏡,有着學者儒雅的氣質。
楚凌一來,吳主任立刻站了起來,沖楚凌溫聲道:「楚先生,請坐。」
楚凌便在茶几前入座,吳主任親自給楚凌倒了水,然後與楚凌相對坐。吳主任自然是有眼力的,看得出楚凌這種氣質,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所以言語態度上都沒有醫生的臭毛病,反而是非常客氣。
楚凌確實有些口渴了,一口喝乾了純淨水。臉色凝重的對吳主任道:「是不是安昕有什麼問題?」
吳主任見楚凌開門見山,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道:「安昕小姐的情況太特殊了,我實在無法理解,她怎麼會被凍傷的這麼厲害?」
楚凌深吸一口氣,以上位者的口氣淡淡道:「這個問題不是吳主任您需要關心的,您還是告訴我安昕的問題出在哪裏?」
雖然楚凌說的不婉轉,但是他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嚴還是令吳主任不敢違抗。吳主任道:「我們通過x光掃描,發現安昕小姐以前就可能有哮喘的病史。但是這一次被凍傷後,肺部直接受損,只怕她的哮喘會更加嚴重。以後必須好生調養,如果調養不當,便有生命危險。」
「怎麼調養?」楚凌皺眉問。
吳主任道:「燕京的空氣至少是不適合安昕小姐住了。首先要注意飲食,不能辛辣。另外需要找山清水秀的地方,出門要戴口罩。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給安昕小姐製作一個藥香囊,在她發病的時候好用。」
「那就製作吧。」楚凌不假思索的道。
吳主任道:「香囊的製作有幾種規格,如果用最好的,會採取到名貴的雪靈芝,那麼價格方面……」
楚凌截斷道:「錢不是問題,你儘快製作好。不過吳主任,錢可以隨便開口,但是香囊的材料別搞鬼,否則別怪我不太客氣。」
吳主任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寒意,便知道眼前的人是絕對糊弄不得的,忙道:「楚先生放心。」
「以最快的速度弄好。」楚凌交代。
離開了吳主任的辦公室,楚凌想了想,給流紗師姐打了個電話。要她派一個國外對治療哮喘方面最具權威的專家過來。楚凌對國內醫生的醫德很是懷疑,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有時候錢越多,病人越受罪。什麼該用的,不該用的藥都開給病人,反正就是為了醫院的業績。
楚凌回到安昕的病房,安昕依然在熟睡之中。護士在一邊守護,看着點滴。楚凌交代了一聲護士,別瞌睡之類。然後便坐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楚凌倒不是身體累,而是腦袋太累。這段時間以來,對安昕這個任務搞的他心裏很不痛快。而在遇到弗蘭格後,面對弗蘭格身後的勢力,又產生了心靈漏洞,種種的不痛快便在腦海里淤積。楚凌便決定什麼都不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是絕頂大高手,能夠意由心生,也可控制自己的思想,情緒去追尋敏感。所以他真不去想時,便徹底放空了思想。很快便進入了睡眠。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正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楚凌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妹妹楚昕,楚昕渾身是傷痕,衣衫襤褸,眼神絕望的從紐約的帝國大廈縱身跳了下去。
「不要!」楚凌在夢中掙扎,血淚流出,那是他的妹妹,最疼愛的妹妹啊!不要……這個夢真實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但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