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躲在草叢後面。整個身子與氣息都與天地花草融為一體,就算是流紗和暗夜幽靈也絲毫感覺不出來。
流紗回過神來,她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短暫的交手,居然幾次在生死之間徘徊,自己這邊若不是有暗夜幽靈來牽制師弟,只怕自己早死了好幾次了。
流紗不禁想起初見楚凌時,他才是丹勁修為,離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可如今,這才短短兩年,他就已到達了如此的高度。着實可怕,着實恐怖。
楚凌一動不動,他沒有走遠,這一點暗夜幽靈知道,流紗也知道。
情況對他其實很不利,這一點楚凌很清楚的明白。但是他沒有露出一絲焦躁和不耐煩來,他就像是一個最優秀的獵手潛伏着,只等敵人露出一絲絲的破綻,就要雷霆出手。
流紗凝立當場,突然冷冷說道:「師弟,你大概忘了我的話了吧。我不是告訴你,你十分鐘不到,我就要割掉婉清的耳朵。不知道她少了一隻耳朵,你還會不會那麼喜歡她呢?我出來的時候,她血流不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楚凌聽在心裏,流紗的每一個字都如沉悶的雷擊中他的心房。讓他感到呼吸沉悶。他驚疑不定,不知道流紗是否真的下手了。
來之前,他以為是了解師姐流紗的。但現在這幾輪較量下來,他覺得師姐流紗是那般的陌生。以至於此刻,他不知道她說的是否是真的。
但不管真假,楚凌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來。他不能敗。
「師弟,你可真夠能隱忍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師弟。現在你心愛的女人就在小木屋裏血流成河,無人幫她包紮,你就真的忍心?你想像一下,她是那樣的美麗清冷,可是卻少了一隻耳朵。」流紗繼續道:「師弟,你不是一向自詡情義無雙的嗎?為什麼不出來,只要你出來受死,我立刻去照顧婉清。你難道不肯為了師姐我,為了你的妻子來做一些犧牲嗎?」
楚凌默不出聲。
叢林中,陽光透過樹葉折射下來。樹葉的縫隙在陽光照射下斑駁流離,就像是撕碎的紙屑一般。
在國內,正是春節期間。
可是這裏的氣候卻如夏季一般,炎熱,多雨,並有蚊蟲肆虐。
流紗道:「師弟,你還記得嗎?這兩年來,我幫過你多少次。什麼事情,只要你有需要,師姐沒說過一個不字。難道你忘記了嗎?你和婉清結婚,我給你送的禮物價值數億。師姐待你難道不是真心?你在沙漠裏差點死了,為了救你,師姐給你念大真言術足足一天一夜,耗盡心神。這些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你家人被抓,要對付沈默然。師姐帶了漢森,拼死血戰,漢森也死了,我怪過你嗎?我也是拿了性命去拼,你都忘了嗎?你要建立大楚門,我為你出謀劃策,出錢出力,四大家族如果不是我搭橋牽線,你能促成嗎?我們被光明教廷的黑衣怪物抓了,我用命來保住你,你忘了嗎?我為你做的事情,你仔細去想一想。這些你都忘了?如今,我的修為不如你,所以首領想要犧牲我來成全你,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嗎?我流紗難道生下來就應該是你楚凌的附屬品?因為你的不爭氣,你的放不下,無法突破混元,便要我來陪葬來成就你,這公平嗎?」
「楚凌,我流紗這輩子最對得起的人就是你。就算是你為了我的命,而去死,我也不欠你。只有你欠我,你欠我的,你明白嗎?」
楚凌說不出話來,他突然覺得呼吸不暢,好難受。是心中的疼痛,淚水突然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曾經他最尊敬親近的師姐啊!如果有人要對她不利,他願意用生命去保護。他放不下的人中也有師姐啊!
如果師姐一開始不是這般窮凶極惡,先說這番話,他真的會就此讓她殺了,來成全她。
為什麼,原本如此親近的人,居然會走到此時此刻這種地步。他的心真的痛了,痛到淚水嘩嘩而下。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不怕敵人的強大,百折不撓。卻接受不了師姐的絕情。
便也在這時,楚凌一咬牙,站了出來。
四目頓時相對,流紗看向楚凌,楚凌看向流紗。流紗的眼中帶了一絲訝異,尤其是在看到楚凌虎目中的淚水時,對她來說有着不小的震撼。可是很快,她便拋棄了這種情緒。
流紗的聲音依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