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世玲怔住。
&姐在幹啥？」聞朋不由得自已問自己。
左鄰右舍臉上有不同程度的錯愕。
&青她、她在燒飯？」
&的野菜饅頭？」
&來不是着火了啊……」
&死俺了，俺連俺家的餵牛桶都給拎來了。」
&不是着火就好。」
「……」
這一聲聲不大不大說話聲落入聞青耳中，聞青為曾經的自己羞愧，合着她做個午飯，大夥都認為她在縱火，她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啊。
聞青硬着頭皮扯出笑容：「叔叔嬸嬸，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誤會了，也麻煩你們跑來。你們都吃了嗎？我蒸了些野菜饅頭，你們也來嘗嘗吧。」
聞青這話一出，一片安靜。
聞青何曾如此禮貌客氣過，連自家也疑惑地看向聞青，聞青也知自己和之前反差略大，於是沉默。
&用了，不用了，家裏做的有，家裏做的都有。聞嫂子，既然沒事，那麼我們就都回去吃飯了。」年紀稍長的女人說：「聞青突然間懂事了。」說這話時，她偷瞄了聞青一眼，唯恐自己的話招惹了她。
&這兒吃點吧。」姚世玲邀請着。
&了不了，家裏都做好了。」
&對對，家裏都做好了呢。」
&們吃，你們吃。我們走了。」
「……」
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嘗一嘗野菜饅頭，一來是聞家家底太薄，大家都知道。二來誰敢吃聞青的東西，聞青一不高興，提着菜刀砍過來，讓人怎麼辦。
左鄰右舍紛紛轉身離開，一出籬笆院子，嘁嘁促促議論起來。
&青這是咋了？一下子就剎性子了？」
&是啊，居然蒸野菜饅頭。嘖嘖，想不到啊。」
&鬼上身還是咋了？」
&寧願信她燒房子，都不信她燒飯。」
&們還不知道吧？上午她跟姚世玲吵架了，吵得可凶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在院子裏，聽的清清楚楚。」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左鄰右舍的興趣：「為啥？為啥？為啥吵架？」
&世玲不讓聞青嫁到縣城唄。」
&這事兒？姚世玲咋想的。」
幾人嘰嘰喳喳就把上午聞青挨打的事兒，給說的明明白白，連姚世玲的想法也弄了個清清楚楚。
&青這丫頭早該打了，天天跟着她光棍二叔瞎混，太野了！」
&是，她那個光棍二叔是坐過牢的，姚世玲心也大，竟然讓聞青天天跟着她二叔，這不，聞青就跟着學野了學壞了。」
&次聞青估計是挨打了，學乖了。」
&來，管孩子還得打！」
&是不知道打聞青這一次，能管幾天。」
&青那麼野，管不了幾天，你們等着，明天，頂多撐到後天，聞青肯定還是老樣子，屁活不干，就知道往縣城跑。」
「……」
趁着沒到飯點，幾個鄰居湊在一處，又把聞青的劣跡加油添醋地說了一遍了。
不過，聞青對此並不關心，她正將一笸籮的野菜饅頭放在木桌子上。
聞朋餓的立刻伸手去抓野菜饅頭。
&洗手。」姚世玲說一聲。
&聞朋立刻縮手，快跑去洗手。
姚世玲和聞亮也去洗手。
聞青則將野菜湯盛了四碗，放在木桌子上。
等姚世玲、聞亮洗手回來，聞青已將碗筷擺放妥當，桌子中間擺放着豆醬，看上去是又炒過一遍，色澤明亮了許多。
聞朋已將拿起一個野菜饅頭啃起來，並且說：「媽，大姐做的野菜饅頭好吃。」
聞亮白了聞朋一眼，沒出息！
姚世玲說：「聞青，聞亮，你們也吃吧。」
&聞青拿起一個野菜饅頭，咬了一口，粗面有些硬，涼的地方還有些板，和細白麵粉的口感比起來差太遠，聞朋卻說好吃。
聞青抬眸看一眼聞朋，聞朋一臉幸福地啃着野菜饅頭，蘸着豆醬，喝着野菜湯，她心裏不是滋味，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家人吃得好住得好，不那麼受累，尤其兩個弟弟能夠頓頓都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