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本安排的燭光晚餐在虞美人的絮絮叨叨中開始,也在她的絮絮叨叨中結束了,一直到此刻,兩個人在纜車上看北京夜景,她還在說,沒完沒了。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總有人說,女人不能慣了,真的是一慣就登鼻子上臉,而且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登鼻子上臉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當初看上虞美人的時候,歧本也沒發現她這種認錢不認人的屬性,這才幾天,就原形畢露了。
&跟你商量個事兒行嗎?」歧本轉過身,鄭重其事的看着她。
虞美人揚起眉毛:>
&能歇會兒嗎?」
然後虞美人就委屈了,又把嘴撅起來:「你現在就嫌我煩了!你一點耐心都沒有!你根本就不愛我!」
這是典型的倒打一耙,歧本以前聽道奇講他的情史時,對女人這個物種倒打一耙的本事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他竟然在她這話之後開始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沒耐心、不愛她了。
歧本雙手捂臉,這回輪到他想哭了。
虞美人把歧本的手拉下來,掰開他的眼睛,強迫他與她四目相對:「是不是你新招的那個女秘書迷惑你了?」
&跟你說我新……」歧本話說到一半知道是誰嘴上沒把門了,他得好好跟道奇談一下了。
&還想瞞着我!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麼!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喜新厭舊的妖艷賤貨!」虞美人滿臉憤慨。
歧本氣極反笑,他真的拿這個一天七十二變的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就像繁星萬頃中最璀璨的那顆,雖然忽亮忽暗,卻仍無時不刻的投射出叫人挪不開眼的光亮,這樣的一顆星,誰能忽視?
他反握她的手,攏進掌心,輕柔包住,用活那麼大都沒有過的溫柔口吻說:「她已經結婚了。」
&連夫之婦都不放過!」
歧本不惱,繼續:「她是宇宙學頂端人才,全球就這麼一個,你既然想我排名不掉,就該支持我在事業上的一切決定。」
&宙學?地上還不夠你蹦躂的?你還要把手伸向太空?」虞美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不知道是該說她心智不堅定還是該說歧本轉移注意力的能力強悍。
歧本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不是有心隱瞞,而是說了她也不見得聽得懂,到最後還得說他裝逼、賣弄、臭顯擺……仔細想想也是心酸,談個戀愛成天鬥智鬥勇。
虞美人見歧本不說話了,也沒興致了,朝他跟前貼了貼,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雙手抱住他的胳膊,看着纜車窗外黑色的天空,看着星河瑩瑩閃現的白光,想起了勞姿。
不知道她在天上好不好,吃不吃得飽,睡不睡得着,有沒有人跟她對着罵街,有沒有人跟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撕逼……
虞美人一直相信這個世界是無數個平行空間構成的,每個空間裏都有另一個自己,在以不同形態不同方式生活着,勞姿的生命在這個世界得到了終結,那一定會在另一個世界得到補償,那裏的她一定有一個她在這裏一直渴望的身份,有一段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愛情,有她在這裏可望不可及的一切。
她站起身來,打開纜車的窗戶,對着整片星空大喊:「勞姿!這個世界讓我感到挫敗!但我仍然不想離開!我會在這裏!以你期待的模樣好好生活下去!」
……
歧本起身從虞美人身後擁住她,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勞姿離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虞美人一直萎靡不振,經常做噩夢,夢中醒來哭上好一會兒,哭到睡着,睡醒了繼續哭,不見人,不讓人見,終日沒個笑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好在還有一個陳州牧,她為了幫勞姿好好照顧陳州牧一天天振作起來,也開始慢慢看向她身側的他。
道奇有句話說的不假,生離死別的痛沒人勸得了,只能自己來。
歧本相信,虞美人已經從勞姿離開的殘忍事實中清醒過來了,他也相信,她此刻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她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虞美人轉過身來,把腦袋埋進歧本的胸膛:「明天我就進組了,你給我買輛保姆車吧,她們都有,我沒有是不是顯得有點寒酸?」
歧本:「……」
&實我還想要一個經紀人,但最近因為跟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