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空下着小雨,不斷顫抖身體的兩個人蹲坐在牆角。
靠近山丘,處於這個殘破建築的門口有一攤血跡,是坐在旁邊的人所流出的鮮血。
是特里安,他右腹部纏着夜莎從自己外衣上撕下來的布條,這讓她不得不有些羞恥的露出肚*臍,可是對方根本毫不在意。
微弱的發出吐息,特里安兩眼無神的看着地上那流動的水流。
夜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喉嚨卻讓又吞了回去。
這個情況即使安慰也沒有作用,失去了『誓約書』,同時與威廉分散,接着又遇到暴雨的天氣以及食物的丟失,就連自己的愛刀也為了完成那個計劃而捨棄了。
可是獲得的回報卻是……失敗。
夜莎此刻也有些彷徨起來,接下來要做些什麼?要去哪裏?要繼續戰鬥嗎?還是說繼續朝着騎士團行徑的反方向逃跑呢?
那個人想必不會回來了吧。
明明是個來自英國的傭兵,卻根本沒有紳士精神,在女士遇到困難的時候自己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看了一眼自己左側的旅團成員,特里安渾身沾滿了泥漿何泥水,頭髮濡濕,失去焦距的瞳孔讓人覺得無法接近。
他在擺動右手,錯了,是看着右手。
曾經握緊那名少女的右手,曾經抓住『誓約書』的右手,曾經撫摸對方溫柔臉頰的右手,在此刻卻如此蒼白無力。
特里安已經不想要戰鬥了。
自己估計會在這裏死去,拯救不了的她也會承受這份痛苦,就算再不心甘,自己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沒有力量的人是如此的無力,就連眼前的希望也抓不住,自己果然是個沒有用的人。
想想過去,跟在那閃耀着晨光般的金色長髮的少女背後,特里安這才發現,原來一直是自己追逐着她的腳步,走過了她所探尋的路罷了。
比起自己對她做出的口頭『承諾』,她則是以實際行動來『拯救』自己,所以那個時候她才會從躲藏的地方出來,才會因為為了讓特里安逃跑而吸引那群騎士的注意力。
失敗者。
這就是自己的寫照,現在的我,已經無法戰鬥。
抬起頭,除開冰冷的微風之外,水滴擊打岩石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記憶在沸騰着,傷口發出近似灼燒一般的疼痛,這讓麻木的特里安稍稍清醒不少。
騎士團目前正朝着北方進發,就算現在追趕也來不及了,失去了威廉先生的幫助,也將誓約書弄丟,所有的王牌都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絕望而已。
拉動傷口,特里安用手抓起了旁側的泥土。
那混雜着臭味和水汽的泥土在手中有些滑膩,這種味道,比起那血腥味更加讓人可怕。
因為它告訴自己正無所事事的坐在這裏,等待着她遭受痛苦和悲傷,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失血過多而頓時無力,頭部撞擊在殘破的牆壁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這時,和自己撞向牆壁一起出現的,是武器碰撞的聲音。
「恩?」
想要將腰間的酒壺拿出來喝一口的夜莎停下了動作,她將身子緊貼牆壁,隨手拿起附近的石塊後讓特里安安靜下來。
鐵器撞擊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等到距離足夠了,夜莎矯健的越過牆壁,拿着石塊敲向對方的頭顱。
「是我。」
聲音夾着一絲冰冷和沉重,拿着幾把鐵製長槍的夏目出現在夜莎面前。
身上的衣服倒是有幾處殘破,不過除此之外,最令人在意的就是那染紅了半邊衣服的鮮血。
啊,忘記了。
夏目用左手拍了拍右肩,紅色的液體如同流水一般從衣服上退去,變成了被水淋濕的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外衣。
「從情況來看,你們,失敗了呢。」
「那裏的強者不止一個啊,你沒事嗎?」
「只是有點運動過量了呢。」
擺擺手,夏目將忘記丟掉的長槍放在了一邊。
「特里安呢?」
「他……」
無話可說,夜莎對於特里安的狀態,示意夏目自己去看。
走到已經只剩下牆角和地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