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稷是在草叢裏醒來的,一隻野貓臥在他的身旁,眯着眼睛,時不時露出嘴角尖銳的獠牙,像極了某個人。
記憶灌進腦海,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雲稷一個翻身站穩,眼底全是狠辣。
那個妖女!騙了他還打暈了他!
凌若端着滿滿一碗小米粥,坐在檐下,用勺子細細緻致地吃飯,看到雲稷清醒過來後,笑得燦如春花,「夥計,要不要來一碗。」
讓個隨時能殺了她的男人待在她房裏?凌若才沒傻,又掏了一丸讓人昏睡的藥給他塞嘴裏,凌若安安心心忙自己的,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沒想到這都第二天了,這傢伙才剛清醒。
果然用兔子做的實驗劑量不準,還是在活人身上下藥才能估摸準確。
她還能笑出來?!
雲稷摸向自己身旁的佩劍卻摸了個空,心中不妙,一低頭發現外套早就被人脫下,渾身上下只有一層薄薄的裏衣!
「噗嗤!」
凌若不厚道地笑了。
又喝了一勺小米粥後,氣定神閒道:「是不是覺得喉嚨有點澀?是不是疑惑自己怎麼會睡一天一夜,是不是腦袋暈沉眼冒金星?」
凌若從懷裏掏出一顆圓溜溜的藥丸,笑得像只狐狸,「乖,只要你不殺我,我保准給你解藥。」
她每說一句話,雲稷的臉色就黑一層,到最後,黑如鐵鍋。
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妖女,你給我下藥?」
「怎麼能說的這麼難聽呢?」凌辱挑眉,「我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我活着你的若兒就活着,我活着,你自己就活着,我活着,你母妃的病說不定也能好,合則兩利,你別這麼針鋒相對。」
雲稷差點咳出一口血,十指上的筋脈寸寸突出,看着凌若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好大會兒,長吐一口氣,「什麼時候給我解藥?」
認命了?
凌若掃過來一眼,笑容不改,「三個月後吧。」
「三個月?」
雲稷拍了拍身上的草沫子,殺氣翻滾,「希望你能活到那時候。」
回他的是一聲拍門聲。
凌若已經吃完了小米粥,吩咐小允子收了碗筷,自己進了房間,留給雲稷一個削瘦的背影。
這妖女!
雲稷絲毫不知道,在他走後,凌若從窗戶口扔出一個褐色藥丸,還沒落地,便被窗外的野貓給銜住,幾下就竄出了院落。
打眼看過去,不就是剛才拈在凌若手心的那一顆?
當天晚上,冷月軒來了一撥太監宮女。
說是太后要開辦宴會,宴請宮中的諸位嬪妃,設宴在慈喜宮。
真能折騰。小允子送走了報信的人,凌若撇撇嘴,先帝前天剛下葬,這太后就要設宴款待,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的愁怨。
燈火通明。
宮裏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掛滿了八角宮燈,火樹銀花,亮如白晝。
除了西苑。
凌若和小允子一人提了一盞小燈籠,一前一後的奔向太后所在的壽華宮。
仍是來晚了。
鶯鶯燕燕坐滿了屋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香,胭脂香,發香,衣香混雜在一起,讓人耳熏目暈。
凌若和小允子進來的時候,坐在門口那幾個嬪妃露出了不屑的冷哼聲。
她們都是先帝的嬪妃。
先帝早年勵精圖治,到老年就好色起來,從南到北,抓了一堆美人進後宮,榮華富貴的供着。
凌若是最後一個,也是最漂亮的一個,甚至先帝曾揚言要廢后立她為後。
可惜還沒來得及實現,就撒手西去了。
而凌若也成了後宮眾人梗在喉嚨里的那根刺,當初的皇后,也就是現在宣太后嫉恨當初先帝要廢后之事,獨獨把凌若扔到了冷宮去。
屋子裏沒有凌若的位置。
有悶悶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落在小允子的耳朵里,他還沒有修成厚臉皮,氣的面色漲紅,卻也只能埋頭忍着。
凌若臉上似笑非笑。
掃了一圈後,落在笑得最猖狂那個宮妃的身上。
她是鶯太嬪。
父親是南方的一個
_第十四章後宮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