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徐達又派人送信過來,一個叫張定邊的人將陳友諒的兒子陳理和陳友諒的屍體搶回,逃往武昌。朱元璋正在軍前監督軍事清理戰場,不日便應凱旋。
再過了一會,果然另外一個蠟封的竹管送來,阿秀打開一看,對素心說:「國公爺已經俘獲了陳友諒的小妾達氏,稍後會遣人送了來,國公爺讓我安排處置。」看看素心,阿秀又道,「這個燙手山芋,早來也好。」
素心搖頭而笑:「夫人總是這樣大度謙和,怕哪日真的會被人家欺負呢!如今等她來了,夫人又如何處置呢?」
阿秀略一沉吟:「暫以側室之禮待之,等元璋上表稱王,自然另有安排。只是如今先見了此人,才有額外的計較。」
話畢,正到了吃飯的時候,下人擺了飯來。素心要伺候阿秀吃飯,阿秀執意不肯:「你方才還喊了我姐姐,如今又拿出這副樣子來刮我的臉麼?且坐下吧,又沒有旁人,還在意這些虛禮?」
素心也笑了,謝了坐,一處吃飯。阿秀把兩盤葷菜往素心面前挪了挪,自己仍是吃麵前的青菜和豆腐,素心退讓,阿秀只是笑,稱自己身上好了,已經很少吃肉食。
等下人撤了飯,斟上茶來,達氏也到了。阿秀便坐到外間的闊椅上,讓素心也坐在一旁,一面讓那達氏進來,一面把頭上的簪子緊了緊,又理了理身上暗蔥花色的褙子。
阿秀聽人進來,抬頭一瞧,卻皺了眉,是一個千夫長帶了那婦人進來,那婦人被繩子束着,千夫長拿着繩子頭,不像是送人,倒像是送了豬狗或者玩物來。
素心見阿秀皺了眉,自然知道她不樂意見這樣待人,便先起身開口道:「這位軍士,既然是國公爺讓送了人來,如何還捆着?可知道夫人是見不得這樣子的?快快解了!」
那軍士往往阿秀,看看素心,面露難色,低頭回稟道:「是卑職失禮了,不過這女子性子甚是剛烈,幾次要投水自盡,我怕路上她死了,也是不得已才捆了的。」
素心聽瞭望望阿秀,阿秀卻起了身,細看起這女子來,只見這年輕的婦人,模樣也算十分俊俏,只是一臉淚痕,眼睛腫的毛桃大小。於是阿秀嘆口氣,走到跟前,要給她解繩子。
素心見了忙伸手來解。阿秀就讓軍士先下去領賞,看着女子道:「好個俊俏的姑娘,年紀輕輕,大好的光景,為什麼尋死?有什麼委屈,和我說說吧。」
素心幫她解完繩子,順便搜了身,才告訴她道:「這是我們國公夫人。心腸慈悲的很,不要只顧着哭,有話就告訴夫人吧。」
達氏這聽了這話,抬起頭,定定的看着阿秀。阿秀迎上她的目光,神色一緊:好剛烈的眼神!這麼直突突的看着我,這姑娘的脾氣倒是很直率!這麼說來,倒也不怕了。
阿秀大方一笑:「好個烈性的女子!這雙眸子竟然灼傷我了!你且說說,有什麼冤屈吧,我給你公道。照我看,你是不甘心跟了我們國公爺的。」
達氏一驚,自己尋釁的眼神居然沒有惹惱了她,又見她身上也不曾如旁人家的貴婦一般奢華,語氣也溫柔的很,身邊的這個年輕婦人也是十分恭敬,倒對阿秀多了幾分好感。
於是達氏也就往地上一跪,素心忙去拉她,她也不起,坦然道:「不瞞夫人,我達芷蘭是大夏國天統皇帝的女人,有道是一女不事二夫,如今我家皇上駕崩了,你家國公爺已經得了我家皇上的天下,何必掠了我來凌辱?如今但求一死,隨了我家皇上去!」
阿秀一笑:「你怎麼就認定了我家國公爺收了你來只為凌辱?即便是凌辱,何必先派人送來我這裏?你也知道我是國公爺的正室,難不成國公爺想折磨的人,自己卻不折磨,巴巴的先送來我這?哪有這道理?!」
說着親自來扶她,又道:「既然大老遠送你來我這,自是拿你沒有當做卑賤女子般對待。如今我也不說別的,只問你一句,你死了,可對得起你腹中的骨肉麼?!」
阿秀的話,說的軟而有力,達氏聽了卻一驚:骨肉?我尚且沒有顯懷,她卻如何知道?!正要張嘴,素心倒是聽懂了,笑道:「恭喜這位姑娘了!我家夫人能掐會算,這點事情是瞞不過我家夫人的。」
阿秀接口溫聲道:「孩子已在你的腹中,是留是棄倒是全憑姑娘。只勸姑娘三思,畢竟你肚子裏的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