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十分鮮甜,阿秀又一直在昏迷中,不曾真正吃過東西,於是很快便吃完了一碗。再想要時,朱元璋卻道:「你剛剛恢復進食,伯溫和軍醫都囑咐了不能多吃的。如今仔細傷了胃,晚上再給你做好的,可好?我扶你躺下吧。」
阿秀搖搖頭,說自己連日昏睡躺着,現在想靠着待會,讓朱元璋別等飯涼了,先去吃飯。朱元璋幫她調整了下姿勢,才走去桌子邊吃飯,連日來應該是只顧着照顧阿秀,沒有吃過什麼,此刻餓壞了,竟連吃了好幾碗。
阿秀看着他吃飯狼吞虎咽,心裏十分難過,打算等他吃完,打發他去歇一下時,卻聽見房門外有人說話:「徐達求見國公。」這傢伙怎麼來了,外面炮聲依舊,此刻不去打仗,來這裏幹什麼?看自己熱鬧麼?阿秀想。
朱元璋讓他進來,徐達見朱元璋正吃飯,便侍立一旁。阿秀見徐達看見自己醒了,打算問他些什麼,徐達竟然恭敬的行禮道:「主母醒了?徐達見過主母。主母一病,國公寸步不離,如今見夫人醒了,氣色也見好轉,相信很快就會痊癒了。」
阿秀心裏雖然記着當時的不快,卻也點頭回禮,那徐達便不再言。待朱元璋吃完了,喊人收了餐具下去,徐達便道:「主公,俞通海等人率領艦船已突入敵軍,如今勢如破竹。敵軍收攏殘部,轉為防禦,我軍士氣大振,想要乘勝追擊。伯溫先生要我來請示主公。」
朱元璋問道:「伯溫先生說什麼了麼?」徐達恭敬道:「伯溫先生說,要是夫人能夠順利用得午間的飯食,就請國公與夫人商量,說夫人心思縝密,足矣替代他,讓我先來看看,只是要我叮囑國公,一旦主母醒了。多約束主母些,日後即便大好,也不許她卜卦了。」
朱元璋聽了十分疑惑,又問:「這卻是為何?」徐達躬身道:「回主公,伯溫先生說夫人體質本就偏弱,如今這次受傷,雖說有一層皮甲卸去了幾分箭力,卻還是大傷了元氣,卜卦本就費神,強自為之,恐怕會傷壽元的。」
徐達說完,轉身對阿秀深施一禮,說道:「徐達今日是來給夫人請罪的,請夫人原諒徐達那裏搶掛圖的莽撞,以及出言的冒犯。今後徐達定然效命於主公和夫人,至死方休,請夫人贖徐達的罪。」
阿秀十分驚訝,這徐達難道轉了性子了?前日還對我甚是鄙夷的樣子,如今這是貓哭耗子?剛要說什麼,朱元璋卻搶先問道:「徐達!何時冒犯了阿秀,我竟不知?仔細說來!夫人心慈面軟,我卻要知道個究竟,再定你的錯處。」
徐達便遮起了兩人穿越的實情,只說了其餘的經過。朱元璋十分生氣,正要責問他,阿秀卻因着急擔心徐達走嘴,急的咳了起來。朱元璋怕阿秀震開傷口,哪裏還有空理徐達,忙忙的倒了水趕到床邊,替阿秀壓住咳嗽。
阿秀直覺胸前傷處隨着咳嗽,一陣陣如同百爪撓心般的疼,抿了幾口水,好歹止住了咳。又怕朱元璋再去細問徐達,露了馬腳,便說是一場誤會,要朱元璋莫要追究。朱元璋全心都在阿秀的傷情上,也就不再過問了。
&於軍情,」朱元璋想了想,說道,「傳令!乘勝進扼左蠡,控制江水上游,防止敵軍逃脫!餘部戰艦密切跟定敵船,待時出擊!」徐達領命,沖阿秀感激一視,下去傳令了。
朱元璋待他關好門,便嗔怪阿秀對下屬過於寬容,如今反倒替人求情,也不顧惜自己身子,阿秀感激一笑,說自己乏了,讓朱元璋扶她躺下。朱元璋便小心的拿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先抽了阿秀背後的軟枕,再慢慢放平她的身體。
打理好了,朱元璋想了想,臉上浮起哀戚之色:「阿秀,以後莫要佔卦了,好麼?你病這幾日,我受的煎熬已經很多,伯溫先生又說你占卦要傷壽,你若再占卦,我便當你全然不在意我了。」
阿秀見他蹙起了眉,額上竟添了幾絲白髮,驚訝不已,才知道朱元璋這幾日操勞太甚了,伸手去想撫平他的眉,卻夠不着,朱元璋忙伸頭去湊,這才摸到了。
阿秀撫着他的眉心,又摩挲着他的臉。朱元璋便將自己的手,覆在阿秀的手上,望着她的臉,只是傻笑。阿秀心裏十分難受,眼睛朦朧了,元璋便打趣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黏人麼?」逗得阿秀也撲哧一下笑出來。
阿秀心疼朱元璋,趕他去休息,他執意不肯,阿秀只得慢慢往裏挪。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