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見朱元璋發火,心裏突的一跳: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就為了這茶起了怒意呢?!好容易過了中秋,沒幾日就是王爺壽辰了,難不成文正還是免不了要獲罪?真的是天命難違麼?正想着,素心卻慌忙的先給朱元璋跪下了:「王爺息怒!文正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他不過是平時喜歡講求吃喝作樂一些,實在沒有欺瞞王爺之心!更沒有犯上的意思!還請王爺明鑑!」
&賬!幾時輪到你說情了?!」朱元璋聽見素心求情,又是一拍桌子喝止她,連桌上的茶具都喤喤作響,「若真如你所言,因何中秋不見他來行禮?文英文忠文輝等人都來了,為什麼單單他不來?諸子中本王最重用的就是他和文英,同樣是義子,同樣是你家夫人賜婚,真論數起來,也是他文正更得夫人的庇護!如何卻全然不似旁人?!現今倒把孝義廉恥忘得乾淨!你前番是他的正妻,真的論起罪來,你求情尚且可以算是其情可憫,但文正何曾和你念過情分?!難不成他比你家主子還要緊要麼!」一邊數落,一邊眉毛漸漸倒豎起來,真是起了盛怒了。
外間伺候的鶯兒燕兒見事不好,急忙進來在素心身後跪下,求王爺息怒。可朱元璋非但沒有舒展眉頭,反倒把眉毛擰得更緊了些:「放肆!你們這是要造反?!」阿秀見不好,知道是朱元璋當真是起了猜忌之心,怕素心和眾人再出言只能適得其反,於是慌忙起身跪下:「王爺恕罪!是臣妾教導無方。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若實在盛怒難消,還請王爺賜罪於臣妾,不要傷了王爺的貴體!」
朱元璋正在氣頭上,本是難以轉圜的,可阿秀這一跪,卻生生讓朱元璋消減去三分怒意。「夫人請起。夫人和我是結髮夫妻,自進府至今十餘年全無這等先例。文正這等逆子,不須夫人如此委屈,百般替他遮掩。」聲音還是有着怒氣,語氣卻軟下了好些:「你們也一同起來吧!今日之事是主子的家事,你們進府日子也不短了,日後不要仗着你們夫人好性,仗着給你們的恩寵,就在本王面前唐突失言!主子就是主子,須記得尊卑有別!如今此例定不可開。不然本王顏面何存?!日後再有如此多言的,任憑是再好的下人,都一併攆出去!」
阿秀謝了恩,垂着頭起身,遞了眼色給鶯兒燕兒收茶具,又向素心使個眼色,讓她退開幾步站着,免得朱元璋再發火。眼見着朱元璋還是一首成拳不曾放開,拇指在食指之上來回搓捻,阿秀看出這是他還沒有消氣,只是礙於自己的面子不好再發做,所以也陪着笑坐下:「王爺,臣妾有話不知當不當講。」
&人這話疏遠了,夫人在本王面前無不當講之言。直說便是。」朱元璋和緩了顏色對阿秀道。阿秀在肚子裏盤算好了,慢慢說給他聽:「臣妾知道文正壞了規矩,但文正畢竟是無心的,又是朱家的血脈。王爺最是知道他一貫是散漫慣了的,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文正即便再年長,終歸是王爺的孩子。眼下他不過是喜歡由着小性子罷了,但說起忠心來,還希望王爺多想想彭澤一役,文正誓死遵從王命的那份忠勇。」
&王早知夫人會有此言。可文正忠則忠矣,性子卻是終不得成大器的。從滁州到如今,屢屢有傳聞飄進本王的耳中,不然夫人以為在他死守洪都之後,本王何以會只讓他做都督?此人腦後有反骨,定是不堪重用的,不是念及他是本王的孩子,但是妲妹一事,我就早早發落他了,酒乃穿腸毒藥,色乃銷骨鋼刀,他偏偏好酒色又忘情義之根本。不是本王一再寬宥,夫人以為他會安然忝居都督之職麼?」朱元璋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對阿秀說道。
阿秀聽到此,想忍下不說,卻還是張了嘴:「畢竟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王爺多賞他幾次恩德,自然慢慢就好了。如今王爺即便是再氣,卻只是壽辰將近,還是不要在此時動怒的好,即便要深責,還是待等壽辰之後吧!」朱元璋想了想,又想得一事,轉眼問素心:「前番你們北上來陪夫人,因何你丟下夫人追了文正回去?我的人截了你給夫人的信鴿,你且說說那句『待得挨過時日,從長計議』是何道理?」
一席話聽似無意,卻問在深遠,素心聽了,臉霎時沒了血色。阿秀心裏也是打起鼓:如今怕是想不讓王爺多心都不能了!原以為我的鴿子是不會有人截的,原來終歸大意了,不知道我前面放出的鴿子有沒有被截到,如今這事遮掩不好,不但是文正,素心和自己都將萬劫不
第037章 暫息雷霆之怒,卻起猜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