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自然高興:「如今大家入席吧,夫人親自下廚做了這席酒菜,既然沒有外人,席間大家不論尊卑長幼,只當家宴。違例的罰酒!」,說着命令朱標跟着阿秀身旁坐,眾人領命坐下。朱元璋領先動了筷子,眾人面對佳肴,也就不再那麼拘束。朱標剛才吃了兩口裏脊,如今可以吃了,便乖乖的吃着面前的糖醋裏脊和芙蓉豆腐羹,阿秀給他夾了些糟釀茄夾,略吃了些,又起身給眾人添酒。朱元璋笑着點頭算是謝了,接着就是湯和。湯和素來明曉分寸,最是謙遜恭敬的人,怎麼敢忘了規矩,慌忙起身行禮,朱元璋一愣,繼而卻大笑着說道:「好好好!先抓到一個!可不能放過你!鼎臣啊,事先的約法三章你可記得麼?這是家宴,你為什麼給阿秀行禮?大家且說說該不該罰?」
徐達和李傑一愣,很快意識到湯和犯了規,笑着說:「該罰,該罰!」湯和也笑了,臉紅了搖着頭道:「我認罰,認罰。遵約自罰三杯為敬吧!」說完飲了杯里的酒,阿秀又給他添上一杯,這次湯和可不敢再還禮了,如此飲完三杯才笑着坐下。朱元璋點頭十分高興,便和他繼續閒聊起來。輪到徐達時,阿秀特意向徐達身邊的沐英問了朱標的表現,如此一停頓,徐達假意關心朱標的事,裝作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灑在阿秀褙子的前襟上,酒杯滾在地下。「該死該死,弄髒了王妃的衣服。徐達知罪。」徐達連忙起身拱手告罪。
阿秀見他眼神往地上一點,心裏疑惑了下,便猜到他是故意的,於是搶先撿酒杯。剛一彎腰,發現徐達略提了袍子,露出一側靴筒來,裏面插個竹管。怕人生疑,阿秀飛速取了竹管藏在袖子內,又把酒杯放回案上笑道:「衣服倒是不打緊,只是相國也犯了約了,也要罰,三杯,阿秀給你斟上!」眾人又連聲道:「是了是了!喝!喝!」徐達點頭,爽快的喝了三杯,坐下。阿秀假意自己吃好了,又叮囑了朱標幾句,和眾位說要換衣裳,告辭先出來回府。
剛進了房中,阿秀就說要沐浴更衣,支開了眾人,打開了竹筒,是張字條:「葉生蟲,杆無恙,肉蛋皆好,如今收理停當。」阿秀思量了,知道這應是暗語:菜葉是說朱文正的手下,蟲子指的那個罪犯,菜杆自然是朱文正本尊,肉蛋皆好說的是不曾和其他人聯絡造反,收理停當,自然是已將那人滅口了。阿秀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在地上的香爐內焚了字條,加了兩塊檀香,遮掩燒紙的味道。不一會鶯兒來回,說熱水好了,請阿秀去沐浴。
進了浴房,除了衣衫,解了髮髻,阿秀把自己泡在水裏,感覺熱氣微微熏着她的臉,十分舒緩解乏,於是讓她們退下,只留鶯兒伺候。閉了眼,她尋思起來:現在朱文正沒造反,那這夥人為什麼敢起了膽子來府里?難道是為了沒有大加賞賜朱文正,他們就來替主子鳴不平?不對啊!這樣做根本起不到作用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頭緒,阿秀索性不想了,把身子連同頭一起滑進水中,閉起氣,讓自己平靜心緒。
過了會,阿秀忽然聽見房裏撲通一聲,急忙從水中露出頭來起身看向出聲處,阿秀差點驚呼出聲,原來是鶯兒倒在地上。剛想扯了衣服披上出來看,阿秀卻覺得鼻間一股異香,緊接着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壞了!是傳說的迷香!阿秀剛要喊,已經栽倒在地,閉上眼睛前,阿秀看見幾雙男人的鞋進來……
頭好疼啊,阿秀醒來,起身卻見四下無人,自己躺在陌生房內,正疑惑間,覺得自己眼睛看東西蒙蒙的,阿秀揉揉眼,再看,依然看不清,是做夢麼?阿秀想捏臉,外面卻進來一僧一道,不是旁人,正是空言子和渺真,阿秀忘記了捏臉,穿鞋下地就迎上去:」兩位老伯怎麼來了?也不讓人告訴我,我好去迎!」空言子和渺真笑着點頭不語,阿秀又問:「那邊世界可好麼?」空言子笑道:「怎會不好?丫頭如今做了皇后,我們來給阿秀道喜呢,丫頭現已順利的讓朱元璋當上皇帝,可以功成身退和我們回去了。」
阿秀聽了也十分高興,突然,她意識到不對:皇后?回去?朱元璋剛稱王,我怎麼是皇后?!這般一想,突然想起自己此前洗澡被迷暈,腦袋撕裂般的疼,又失去意識。再醒來,像是回了自己房間,果然是做夢。阿秀放了心。此時從外面進來個人,五官被霧氣蒙着,看不真切,又是夢麼?阿秀想。
正要再捏臉,卻發現此人妝扮不同凡響:皁縠(音胡,皺紗)雙鳳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