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我是特地前來,要給二姐姐做媒。」
見賈蓉一副旁敲側擊的樣子,賈瑋笑笑,直言相告。
橫豎尤二姐尤三姐馬上就要離開寧府,此事也瞞不了他。
再說了,也不擔心他知道。
「呵……寶叔在說笑……」賈蓉聞言,神情略略錯愕,隨即故作鎮定地笑起來,目光卻偷偷向尤二姐尤三姐瞥去。
尤三姐似笑非笑地迎着他,尤二姐卻是視線同他碰了一下,便垂下眼帘,顯出稍稍冷淡的樣子。
這倆姐妹反常的舉動,讓賈蓉心中格登了一下,意識到賈瑋所言非虛。
他從尤氏姐妹那裏收回視線,望向賈瑋,素日裏,他也算是口齒伶俐,此時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此番前來,為的是進一步敲定賈璉和尤二姐之間的親事,哪曾想,賈瑋也是為了做媒而來。
這同他起初的猜測不符,但無疑更為意外。
這個寶叔,果真是個紅娘少爺,做媒都做到了尤氏姐妹這裏來了。
思忖着,賈蓉終於微笑開口,「……寶叔要給我二姨娘做媒,再好不過,只不知要說給哪一位?小侄好奇,也想聽聽。」
對於賈瑋突然而至,給尤二姐做媒,他雖是不快,卻不敢發作。
一來給待字閨中的尤二姐做媒是件好事兒,沒有反對的道理,當然,說與人做暗室,又另當別論,他同父親這般所為,卻是見不得光的。
二來賈瑋是長輩,在兩府中無形地位又很高,他要是流露出半點不快,只能是自討沒趣。
因此這時說着,只是想打聽一番情形,好做計較。
「蓉哥兒,你先前不是認為我在說笑麼……」賈瑋一面拿起茶水喝着,一面慢悠悠地說道。
「這倒是……」賈蓉訕笑了兩聲,「……不過,後來小侄轉念一想,婚姻大事,寶叔豈能拿來說笑……」
「婚姻大事,確實開不得玩笑。」賈瑋有意無意地望了他一眼,隨手攤攤手道,「蓉哥兒,你要問我將二姐姐說給哪位,我可說不上來,我認識好些同二姐姐般配的,眼下還未想好先相看哪位……橫豎這陣子好生琢磨琢磨,恩,大不了一個個相看過去,總得彼此中意才行啊。」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
他在外做事,確實認識一大批人,包括自家報業的員工、報社的一些供應商、當然還有國子監的一些學子,除了衛若蘭、夏誠他們,眼下又多認識了幾位,在此以外,還有林林總總的一些交際,總之,認識的人不在少數。
但認真說起來,同尤二姐般配的並不算多,也就是寥寥數個。
尤二姐已失身賈珍,這毋庸置疑,觀其神態,嫵媚有餘,青澀不足,顯非處子之身,如今議嫁,要麼做填房,要麼做妾室,若要當原配主母,萬萬不可能,就算使些手段,能瞞得一時,也終究紙包不住火,瞞不得長久。
將尤二姐說與人當妾室,不在他考慮中。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兒,他可以平等對待襲人、麝月她們,但別的人家就難說,遇上好的人家,拿你當個人看,遇上不好的人家,就是個奴婢。
再則像尤二姐這樣的尤物,花容月貌,楚楚動人,做為妾室,必定礙主母的眼,遲早是要被收拾的。
因此他壓根就無這個打算。
如此,也只能選擇做人填房了。
但在他認識的人中,同尤二姐般配的,又喪偶未娶的,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況且他認為般配的,未必尤二姐本人能相中,因此就越發顯得不易。
尤二姐這邊,自然無需考慮,以她的姿色,相看的男子,倒是十有八九都會動心。
事情如此,說實在的,單是這一陣子,短短時間,他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將尤二姐的親事說成,如今只是着緊着讓尤氏姐妹倆搬離寧府,橫豎先讓尤二姐相看幾個,不行的話,再細細打算。
聽他這般說着,炕床後邊,尤三姐吃吃笑了出來,賈瑋視線瞥過去,尤三姐仍笑個不停,尤二姐卻極力低下頭,白皙頎長的頸項泛紅,顯然聽到一個個相過去這樣的話兒,不由得不羞澀。
「原來寶叔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呢……」賈蓉也望了望笑得花枝亂顫的尤三姐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