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你看,這院牆上尚有刮擦的痕跡和少許血跡,再綜以適才驗屍之情況、以及院牆外的那些紛雜腳印,可以得出大致結論,這具屍身是從牆外丟進來的,疑犯共有八人……」
上京日報社內,此時聚集了宛平縣衙門差人、北城司衙門差人、上京日報社所在坊巷的坊長等人,在一系列的勘查結束後,宛平縣衙快班的唐捕頭指了指院牆上頭,含笑對季謙說道。
如此說着,一旁北城兵馬司的王捕頭也點了點頭。
「二位捕頭高明,短短時辰,便有明斷……照這麼說,如今上京日報社應該同此樁兇殺案無涉了罷?」季謙分別望望倆人,微笑說道。
上京日報發行沒幾天,正同燕京晨報全力爭競,眼下竟出了這等破事,很可能影響到報社的運轉,讓他不禁又是鬱悶,又是惱火,恨不得儘早撇開此案。
「這個……」
唐捕頭同王捕頭相視一眼,隨即將視線轉向季謙,苦笑地攤攤手,「季公子,沒這麼簡單,畢竟死者是在上京日報社內發現,在緝拿到八名疑犯之前,上京日報社,無論如何脫不了干係。」
「明明人是從外頭丟進來的嘛……算了,你們衙門辦案的章程,在下也不懂,脫不了干係便脫不了干係罷,只是上京日報如今正值發行之初,報社事務繁忙,還望二位捕頭給在下幾分薄面,勿因辦案,擾了報社事務。」聽了王捕頭的話,季謙皺了皺眉頭說道。
「季公子的面子,某自然是要給的。不過,對上京日報社上下人等、以及對張宅上下人等的訊問甄別,排除嫌疑,總是要着手進行,此是辦案必須,何況是一樁命案,也請季公子體諒。」唐捕頭解釋道。
「季公子放心,我們會儘快辦事,不至對報社事務有太多攪擾。」王捕頭緊接着道。
倆人對季謙甚是客氣。他們雖只是官衙中的一介捕頭,消息卻也靈通,知曉季謙之父季若望不但是太子紅人,也是皇帝的紅人,這種人家的公子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也罷,那你們便儘快。」季謙點點頭道。
說着,向一旁的張仲使了個眼色。
張仲會意,當即向一名下人吩咐了幾句,這名下人匆匆而去,回來時遞給張仲兩個銀封。
隨後張仲尋機將這兩個銀封分別塞到唐、王二捕頭手中,二人掂了掂,約有二三十兩,便各自笑納了。
接下來的辦案分兩頭進行,一是對上京日報社上下人等以及張宅上下人等進行排查,二是請各城區各坊巷的坊長過來辨認死者,先前,上京日報社所在坊巷的坊長辨認一番,認定死者並非本坊之人,因此必須擴大範圍。
當下,張宅一處院子被騰出來,進行疑犯的排查。
說是排查,但人數眾多,其實也就是簡單訊問記錄一番。除了季謙外,自張仲以下,皆受到了排查。
與此同時,各城區各坊巷的坊長也都到來,開始辨認死者。
最終,西城千槐坊的林坊長認出死者是他們坊巷的周鐵匠。
獲知這一消息,正在主持排查事宜的唐、王二捕頭當即留下幾個手下繼續排查,自已則帶人火速前往西城千槐坊。
到了西城,王捕頭一面讓人知會西城兵馬司,一面同唐捕頭一路進了周鐵匠的小院。
京都分中、東、西、南、北五個兵馬司衙門,外頭的人都稱五城兵馬司,實則各自獨立,此外,說是統歸於一個大衙門,其實也只是隸屬兵部,並無直接統領部門。
此案死者在北城發現,北城兵馬司自然要派出人手,眼下查明死者是西城住戶,也當知會西城兵馬司介入。
不大工夫,唐捕頭、王捕頭,以及西城兵馬司的陳捕頭齊聚到周鐵匠的院子。
根據現場留下的諸多蛛絲馬跡,如濺在地下及牆面上的細小血珠,新換上的尚有灰塵的蓆子,屋子裏以及院中那些紛亂的腳印,院牆上被蹭掉的泥士等等,三個捕頭輕易得出結論——人是在此院中殺的,隨後連夜被丟到了上京日報社內。
三個捕頭不由嗤笑,其中西城兵馬司的陳捕頭更是笑罵,「直娘賊的一幫蠢貨,弄得什麼玄虛,真當自個能瞞天過海啦!」
……
……
下午午時剛過,葉明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