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一張臉上,寫着零下幾攝氏度的標誌,生人勿近,禽獸快逃。衛紫暗裏吐吐舌頭,坐得離他遠一點。車子一開到顧府,進警衛那一關,顧夫人就知曉了,飛奔下來迎接。喜啊,這兒子好幾年都不曾回家過年了,老爺子逼他結婚是對的,雖然娶了個不咋咋的妻子。一下車衛紫趕緊去提東西,畢恭畢敬地說:「媽,這是顧總給你們買的禮物,我去廚房幫忙。」顧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的:「這來就來不用買什麼東西,自家人還客氣些什麼啊,真是的,快進來,冷着呢。」想伸手去拉他,可看着他一臉冰霜,顧夫人遲疑了,手默默地縮了回來。衛紫早已經一溜煙兒跑廚房去,顧家是有廚子的,反正顧家人都有個愛好,喜歡把人往廚房裏打發,就像這樣才能培訓出家教與賢惠來一樣。她樂得呆着呢,廚房多少好吃的啊,廚子也不會讓她做重活兒的。「淮青啊,你二哥回來了,快下來。」「喲,真是哦,還以為看錯了。」顧淮青揉着眉尖下來:「二哥也會回來過年,太出人意料了。」顧淮墨一概不管,冷着一張臉,活像讓他回到這個家,有多不情願一樣。顧夫人看得心裏難受,輕嘆口氣轉到廚房去叫廚子多張羅幾個他愛吃的菜。衛紫在洗着小金桔,她過去輕聲地問:「小紫啊,淮墨是怎麼了?」衛紫抬起一張臉,無比迷惘的眼神看着顧夫人:「他怎麼了?」「他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ad_250_left();衛紫咬咬唇:「媽,我好像也沒有看過他高興的樣子。」……顧夫人開始覺得有點內疚了。衛紫狡猾地笑了,把二個金桔扔嘴裏,好吃。端着出去,老男人板着臉,一本正經地看着電視,小叔子則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麼。一看到她出來,臉上堆起笑:「小嫂子。」「有。」「呵,二哥真把你當手下調教啊,小嫂子,我們家軍人出得夠多的了,你就不要再參一腳了。」衛紫呵呵一笑,挺喜歡這個顧淮青的。「小嫂子會不會下棋?」「會啊。」「那陪我下象棋吧!」「……我只會下飛行棋。」顧淮青嘴角抽了抽,還是一個十分有風度的人:「那玩飛行棋,也是一樣的。」「對,你們年輕人多玩玩。」顧夫人恨不得把老二那冰山表情給化了。拿了飛行棋出來,畢竟顧淮墨是不同了,骰子也是個會逢迎的主,顧淮墨老就次次都是六點,順利起飛,再跳跳跳的。衛紫有點苦悶,她是顧淮墨的上家,好不容易出來個子兒吧,顧淮墨也不在意一樣,等着她走得老遠了,從後面一把將她的子兒給送回老家去重頭開始。把衛紫氣得夠嗆的,卻只能忍着。結果最後她輸得一敗塗地的,顧淮青也看出來二哥是針對着小嫂子呢,淡淡一笑:「二哥,在家呆幾天?」「五天。」「倒是挺好的,衛紫,你呢,什麼時候開學。」衛紫輕聲地說:「初十呢。」「二哥一走,你一個人多無聊,不如到顧府來住到開學。」「我們同學會,好像蠻多的。」「同學會?」顧淮墨冷淡地說:「不許去。」什麼同學會,甭以為他不知道,沒事開個同學會,拆散一對算一對。他倒不是在乎她,就是真要弄點什麼事出來,就是丟他的臉。都讓人叫叔叔了,還當着他的面,給他的小妻子送禮,這筆帳回家之後再跟她好好算算。三天不打,都可以上房揭瓦了。他發現她其實不怎麼怕他的,就下棋吧,眼裏又氣又恨呢,火焰都在瞳仁里燒着,若不認真看,誰也看不出來。吃飯的時候,他忽然嘆息。他想他對這個小妻子,似乎真的放任不到不理不管,越來越上心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