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把自已武裝了起來:「你現在打電話來,是來嘲笑我嗎?雜誌我看了,新聞我也看到了。」
那邊他的聲音,粗嘎得緊。
「陌千尋,是不是我大哥對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他不許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了。
我咬着唇,他又再吼一句:「是不是,你告訴我。」
「是,他說你爸爸不允許我們在一起。」不如說出來,這樣的話是不是比較好一點呢。
我不能自私地去決定你的一切,如果你執意要知道,我告訴你。也讓你看清楚我是怎條的一個人,多麼的不完美。
居說因為想了解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想要在一起,又是因為了解而分開的。
其實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也有點自私,我想我能在你的心中留下還算是頗為良好的記憶。
「千尋,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我說過,不管再多的阻攔,都有我在的,我說過的。」
「小北。」我低低地叫:「你在哪兒,我去見你。」
「在你樓下。」
「我馬上下來。」
拖鞋沒穿,門沒有關就跑出去,這一刻只想着他。
赤腳在地板上走,那些冰涼試圖在阻止着我前進的步子,試圖讓我的冷靜更回籠一點,而現在,我一點也不想要這些冷靜。
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下降,我還穿着睡衣,我頭髮還是有些亂,可是我是如此的執着啊。
陰暗的風,呼呼地大吹着,行人跑得快,沒有誰會那麼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風雨席捲而來的。
除了紀小北啊,他站在陰黑的天穹里,閃電就仿若在他的頭頂掠過,風亂吹了所有的一切。
我朝他走過去,在風裏我抱住他。
什麼也不說,他低頭就親吻我的唇,吻得那樣的急,吻得那麼的凶,吻得我無法再呼吸,他輕輕地放開我,沙啞而又疲累地說:「別鬧了好嗎,寶寶。」
淚,就在這麼一瞬間滑了下來。
我輕撫着他的臉,看着他的雙眼:「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好,我告訴你,紀小北,我爸爸出事之後我跟媽媽到法國去,我們過得不容易,我媽媽跳樓自殺,我要救我媽媽,我在法國賣身給別人了。」
他吼我:「我不在乎你之前是誰,你有你的過去,我也有我的過去。」
真好的紀小北啊,多少男人能把這些想得通呢。
我哭着叫:「可是那個男人,是你的大哥,紀大北。」
他抱住我腰的手僵住,一臉的不敢置信,那種驚訝,那種表情就如刀子一樣,狠狠地往我心裏鑽。
告訴他,就是擔心這樣,終究是會這樣的。
我忍着痛,輕輕地把他的手從我腰間拉開:「你大哥回來了,我也知道了是他,所以紀小北,你說我們如何能再繼續下去,所以紀小北,以後你就死心了吧,不要再為難你自已,也不要再為難我了。」
風夾着大滴的雨,打在頭上臉上身上,哪一處不痛,哪一處又不麻木着呢。
淚流得再狂,在雨里也不用擔心多少人會看到。
我聽到自已嘆息的聲音,夾雜在這風雨之中,如此的狂烈,如是我轉身離開,在這大雨小心地往前走。
我的人生就如我現在這樣,早就失去了公平,赤着雙足在雨里走,多滑啊,很容易很容易就摔跌的,摔着了我也會痛的。
抬起袖子狠狠地一抹淚,仰頭看着風雨笑着。
雨打在眼睛裏,多痛啊,痛得淚都不停。
避雨的人看着我,那些眼神多可怕,我只想找個地方來把自已藏住,跑上去衝進門戶大開的房間,用被子把自已仔仔細細地包住。
好冷啊,下雨天總是很冷很冷。
我不要再在北京呆下去了,我也不要再等林夏了,把衣服裝起來,把手機關起來馬上就走。
躲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去,自已把自已的傷口舔好了再出來,我把自已的傷口掀開讓紀小北看的,以為不在乎,原來這麼的痛啊。
**地赤着腳在車廂里,一搖一搖,我睜大了眼睛看,就怕錯過了站台。
我總是這樣,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