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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前腳去向閣主復命,後腳傅子瑜就被抓了。
她跪在清雅別致的房間,苦苦哀求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尚書已死,他已經沒了靠山。越國的人也找不到他了,這單生意也算是完成了。」
那人負手而立,一室飄渺的青紗間,那纖塵不染的白衣猶如謫仙下凡,他沒有言語,可眉宇間的冷漠疏離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做生意向來嚴謹,哪怕錯殺三千,也必要斬草除根。」毋庸置疑的語氣,已壓着頗多的不耐煩。
葉秋兒固執的跪在那,身子微微發抖,卻是在做無聲的堅持。
彼時,傅子瑜在牢內坐立難安,他怕他會連累葉秋兒,更怕還未給父親報仇,就死在這裏。他每天眼巴巴望着黑暗逼仄的甬道,希望葉秋兒能從那裏進來。可一天天過去了,葉秋兒始終沒有來。
這個地牢很大,零零散散的關着幾個人。
他們見傅子瑜不像武林中人,便過來攀談。談話中,傅子瑜得知,這不是普通的地牢,而是死牢。他們或多或少都跟殺手組織要殺的人有關。為防止秘密泄露,便把他們抓來,關在了這裏。
不知何時會死,也不知今夕何夕。
傅子瑜心裏到底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的,他不相信葉秋兒會真的棄他於不顧。可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晚上,領事點了他的名字,他知道他要被拖出去殺了。因為,從這裏帶出去的人,都沒有再回來。他不怕死,可他不甘心就這麼死。起碼,起碼讓他再見葉秋兒一面。
他死死扯住領事的袖子,求他通知葉秋兒一聲。鞭子打在身上,皮開肉綻,他仍舊不松。那領事不耐煩道:「你不死,葉秋兒就完不成任務。你還指望她來救你嗎?別做夢了。」
「什麼?」傅子瑜沒聽明白。
「她這次的任務就是殺越國前任尚書傅凌,你跟那尚書的關係,只怕不簡單吧?」傅子瑜聽到這裏,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怪不得她會出現在荒郊野嶺,怪不得他會被黑衣人追殺,怪不得她一直都沒來看過他。原來,她才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早該猜到的。傅子瑜低低的笑了,笑着笑着,又放聲大哭起來。只因對她心生憐憫,心生愛慕,哪怕事情一目了然,他仍選擇自欺欺人。他傅子瑜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傅子瑜被帶到屠戮室,看着滿地屍體堆積如山,心裏的恨意如燎原之火。他發誓,只要他能活着,他定不會再對她留一星半點的情意!他要復仇!復仇!
許是上蒼聽到了他的呼喚,就在劊子手的刀距離他脖頸不過一寸的時候,突然被打偏,接着劊子手被踢翻在地。葉秋兒站在了他身前。
傅子瑜還沒反應過來,葉秋兒已拉住他的手往外跑去。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密道,葉秋兒邊跑邊說:「外面有組織的暗衛守着,待會我引開他們,你趁機逃走。城郊碼頭,我已安排好船隻。」
傅子瑜拳頭握的死死的,沉聲道:「是你殺了我爹?」
這時,門口的暗衛聽到動靜,已衝過來把兩人團團圍住。葉秋兒突然發動進攻,很快便與暗衛纏鬥起來。打鬥的空當,葉秋兒厲聲喝道:「沒錯。我就是你的殺父仇人。要想報仇,就把命留着。」
她故意給他留了一個缺口,他卻不走。只朝她喊:「既然那是你的任務,你又為何來救我?」
他還在期待什麼嗎?他也說不清楚。
組織里的暗衛各個都是絕頂高手,葉秋兒不敢有片刻分神。只要有人朝傅子瑜攻去,她便立刻使出殺招,把人擋開。許舊傷未愈,葉秋兒在格擋之際,竟然被人一刀劃傷了手臂。
她快堅持不住了,憤怒的吼:「傅子瑜,還不快滾!」
傅子瑜站在那,淚水模糊了雙眼。他一字一句道:「葉秋兒,從今往後,我們各不相欠!下次相見,必是你我決一死戰之日。」說完,他扭頭,大步離開了。
傅子瑜沒有去坐葉秋兒為他準備的船,他也並不打算隱姓埋名苟延殘喘的活着。
他跋山涉水排除艱難險阻回了楚國,卻對自己見到了葉秋兒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