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夾着一張畫,一張畫在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頁上的畫。明媚的陽光下有一座白色的房子,院子裏種滿了盛開的向日葵。紙頁已經泛黃,水彩的顏色也變得模糊,但右下角隱約可以看清三個字「齊思雪」。
信封上的日期是九年前,蕭蒻塵難過地閉上眼睛,明明每天都在蘇月身邊,卻從未察覺他不羈的笑臉下面隱藏着如此強烈的痛苦。如果不是李西廂,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曉。
「蒻塵」葉靈川望着信喃喃地說,「雪兒是誰,你知道麼?」
她這才意識到葉靈川才是那個比她更加吃驚的人,只是:「齊斯雨她沒有告訴過你麼?」
「這和齊斯雨有什麼關係麼?」他不解地問。
蕭蒻塵猶豫了一會兒,把她知道的和蘇月有關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最終倚着書桌慢慢滑落到地上,臉深深埋進膝蓋里。
「蒻塵我是不是很糟糕,」他的聲音沮喪到幾乎聽不到,「你也好,月也好,你們心裏痛苦着的事情,難過着的事情也好,從來都不告訴我,我永遠是那個最後知道的傻瓜。是不是因為我太糟糕,太不值得信任」
「那我呢,我豈不是也一樣糟糕,」蕭蒻塵嘆了口氣坐在他旁邊,「月不告訴你,只能說明你在他心中很重要,重要到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何況他的事我也是去年在藍市問過西廂才知道的。」
「對,李西廂!」葉靈川突然睜大了眼睛,「會不會是他害死了月,我居然還去給他拍電影!」
「都說了不是了,」蕭蒻塵無語地按住他,「我和許楓都查清楚了,那天西廂在參加一個直播的電影頒獎晚會,否則你覺得許楓會放過他麼?」
「哼,」葉靈川還是一副臭臉,「總覺得你和楓哥看上去互相看不慣的樣子,實際上關係好的很嘛,什麼事情都在一起商量,小秘密一大堆。」
「你吃醋也選一個差不多的對象好不好」她翻了個白眼,「像許楓那種見第一次見面就互相看不慣的人,怎麼可能。」
「那可不一定哦,你第一次見面還不是看不慣我,」葉靈川賭氣地鼓起腮,然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真的很奇妙啊,當初第一次見面就狠狠揍了我一頓還要把我眼珠子挖出來的人,現在居然會和我一起坐在這裏,手牽着手討論着未來。」
蕭蒻塵也忍不住笑了:「說到未來,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必須改變了,你怎麼想呢靈川,要把血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還是照月的想法做?」
「你覺得呢,」葉靈川打了個呵欠,輕輕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我的話怎樣都好,暗黑風的酒吧也好,種滿鮮花的咖啡店也好,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把它改造成公共廁所我也無所謂。」
「那我就按月說的做了哦,」蕭蒻塵想了想說,「畢竟我是打開這封信的人,要為他實現願望。」
「你自己說的哦,」葉靈川困到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那第一個願望你也要為他實現啊」
累了一天的他終於沉沉睡去,以至於連蕭蒻塵的答案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