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就將黑了,三人湊在一起用了晚飯,晨光忙找了個藉口走了。
室內點着一盞油燈,光線昏暗,雖然已是深秋,這個地方依然讓人感到悶熱。
「昭昭,咱們出去走走吧。」邵明淵提議道。
喬昭站了起來:「好。」
二人從現在一直對坐到入睡,委實有些尷尬。
一走進院子裏視線立刻開闊起來,入目是南方特有的園林景觀,哪怕是這樣尋常的客棧依然透着特有的婉約,只可惜烏雲低沉,層層疊疊好似要壓到地面上來,讓人瞧了心生憋悶。
「要下雨了。」邵明淵仰望着黑沉的天空喃喃道。
喬昭忽然抿唇笑了:「大哥,你的老寒腿好了?」
邵明淵頗有些哭笑不得:「二弟,你就別拿我取笑了。」
什麼老寒腿?他又不是老頭子。
等等,莫非昭昭嫌棄他年紀大?
低頭看着花骨朵般的少女,邵明淵忽然感到了那麼一絲危機。
昭昭眼下還不到十四歲,再過兩年把她娶進門,他都二十三了。
二十三啊,要是放到別人家,孩子都六七歲了——
邵明淵越想越不妙。
要不等回到京城後他多加努力,爭取明年就把昭昭娶進門吧,明年他好歹才二十二。
將軍大人默默下了決心。
發現某人突然陷入了沉思,喬昭不由多看了幾眼,見他依然沒有回神,乾脆把目光投向遠方。
她本是隨意看看,可這一看眼神猛然一縮,忙拉了邵明淵一把,壓低聲音道:「大哥,你看那邊廊檐下站着的人,是我眼花嗎?」
邵明淵回神,順着喬昭的目光看過去,同樣一怔,面上驚訝一閃而逝。
不遠處的廊檐下立着一道玄色身影,廊檐下垂掛的燈籠散發着朦朧的光,模糊了那人的樣貌。
可無論是喬昭還是邵明淵都一眼認了出來,那人正是錦鱗衛的十三爺江遠朝!
江遠朝似有所感,忽然調轉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
邵明淵沉穩收回視線,低頭對喬昭道:「回屋吧。」
「嗯。」喬昭不動聲色點頭。
江遠朝那個人城府頗深,無論出現在這裏多麼讓人吃驚,面上都不能有絲毫顯露,不然一旦被他察覺,誰知又會惹出什麼紕漏來。
二人打定主意回房,不料江遠朝卻忽然動了,邁着大長腿向二人走過來。
為了不引起懷疑,二人只得停下腳步。
江遠朝很快走到二人面前,含笑沖邵明淵拱手:「兄台是新入住的麼?」
喬昭垂眸站在邵明淵身側,心中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
無論是她還是邵明淵都與江遠朝打過不少交道,她可不認為錦鱗衛中僅次於江堂的二號人物會聽不出邵明淵的聲音來。
「是的。」邵明淵回道。
聽他一開口,喬昭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還不知道這人居然有變聲的本事,此刻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憑聲音,她都分辨不出來這個低沉中帶着憨厚的聲音是邵明淵的。
想到這裏,喬昭心中一緊。
糟了,聲音能暴露人的身份,氣味同樣可以,而她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那串沉香手珠很可能讓她被江遠朝認出來!
喬昭低着頭往邵明淵身後躲了躲。
江遠朝目光微垂,從喬昭身上一掠而過。
邵明淵身形微動,遮擋住江遠朝的視線,笑着解釋道:「舍弟生性膽小,有些怕見生人,還望兄台勿怪。」
「怎麼會?」江遠朝牽唇笑起來,忽然看了邵明淵一眼,意味深長問道,「兄台是從北方來的吧?」
邵明淵挑眉:「兄台為何這麼問?」
江遠朝唇畔掛着淡淡的笑:「聽兄台口音不似這邊的人,而且這邊人鮮少有兄台的身高。」
邵明淵跟着笑起來:「呵呵,兄台好眼力,我與舍弟確實不是當地人。」
「哦,那兄台帶着幼弟來此作甚呢?」
聽着江遠朝的盤問,喬昭暗暗皺眉。
果然是錦鱗衛出身,走到哪裏都改不了刨根問底的習性。
面對尋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