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神醫來說,喬墨只是一個晚輩而已,唯一的特殊,就是老友的血脈。
說話間門外傳來請示聲,一直當木頭樁子的葉落前去把門打開了。
眉眼普通的男子站在門外沒有進來,而是低低與葉落說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葉落關好門,轉身走回來。
李神醫挑挑眉:「人呢?」
「神醫要請的人,在將軍夫人下葬後昏倒了,被我們將軍帶走了。」
喬昭心裏一沉,脫口問:「昏倒了?為何會昏倒了?」
「這個沒有打聽到。」
「李爺爺——」
李神醫站起來,並不見急切,對喬昭道:「我去看看。昭丫頭,你先回去吧,天快黑了。」
喬昭眼睜睜看着李神醫帶着葉落出了門,卻沒有跟上去的理由。
「姑娘?」冰綠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室內的靜默,「咱們回去麼?」
喬昭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不回,去濟生堂!」
大哥昏倒,送他回府再請大夫未免太耽誤時間,邵明淵最大的可能是就近找一家像樣的醫館。而按照回城的路線看,他十有八九會選擇濟生堂。
「去濟生堂?那不是醫館嗎?」冰綠轉轉眼珠,見姑娘已經抬腳往外走,忙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出了茶館,直奔濟生堂而去,到了濟生堂外,就見那裏站滿了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從他們的站姿可以看出皆是兵士。
百姓們喜歡看熱鬧,但對這樣一看就不好招惹的人卻沒有湊上去的勇氣,而是站得遠遠的圍成一圈看熱鬧。
喬昭心下鬆了口氣。
看來猜對了,邵明淵果然把大哥送來了這裏。
「姑娘,咱們要進去嗎?」冰綠看一眼人高馬大面色嚴肅的兵士們,哪怕是天大的膽子,此刻也有些膽怯。
喬昭面色沉靜如水,輕聲道:「不必了,在這看看。」
小丫鬟瞪大了眼:「咱們,咱們就是來看熱鬧的?」
喬昭看她一眼,頷首:「也可以這麼理解。」
瞧這架勢,尋常人想進醫館定然會被拒絕的,且會引來太多人注意。既然李爺爺說要來看大哥,還有誰比李爺爺更讓她放心呢?
她來到這裏,不過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大哥的情況而已。
時間一點點流逝,晚霞絢麗如花,在天邊開得如火如荼。
喬昭靜靜站着,腳漸漸麻木,明明是夏日,卻感到一股冷意。
濟生堂里。
喬墨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人讓他微怔,點漆般的眸子微轉,疑似在夢境。
「神醫?」他試探喊了一聲。
「醒了?別懷疑,你不是在做夢。」李神醫表情有些嚴肅。
喬墨雙手撐着便要坐起來。
李神醫抬手,按在他的肩頭:「別逞能了,好好躺着吧。」
「是晚輩失禮了。神醫怎麼會在這裏?」
當初祖父病危,李神醫照顧祖父直到祖父仙逝,才飄然而去,從此再未見過。
李神醫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來,拿方巾緩緩擦着手,問喬墨:「你先別操心這個。我問你,你為何昏倒,心裏有沒有數?」
喬墨被問得一愣,如墨的眉蹙起,赧然道:「大概是憂思過度,又一直沒有休息好——」
「不是。」李神醫出聲打斷,把擦過手的方巾直接丟進了盆里,深深看着喬墨,「你是中了毒。」
「中毒?」喬墨眸光一閃。
「對,你中的是零香毒,無色無味,在體內累積到一定分量可以暫時蟄伏,直到身體虛弱染上風寒等症,便會趁機發作出來。尋常醫者很難尋到根源,只會當尋常症狀來治,藥不對症,後果可想而知。」
「這樣麼?」喬墨垂眸,左臉頰的燒傷因為離得近了,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神醫,此事還請您替晚輩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可以,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剛剛已用銀針替你導出了毒素,目前你身體雖虛弱,好生養着便會慢慢恢復。喬墨,你們家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墨沉默片刻,開口道:「因為祖父孝期已滿,那幾天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