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厭惡梁聞肅做下的那些事情,他的行為已經完全可以證明這人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想起了蘇溫良在火堆旁,淡淡笑着,說道:「那不如這樣,你的修為每提升一個等級,我就送你十瓶上品靈酒如何?」那時他的表情柔和,完全不似平日裏的冷酷嚴肅,在暖融融的火焰照耀下,他甚至是溫柔和無害的,但是眼神卻依舊睥睨和高傲,兩種截然相反的元素,在他身上卻能完美的融合。《
讓他有一瞬間的心神恍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當時的蘇溫良,不予理會。
蘇溫良……梁聞肅……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白景宸苦笑着,將酒壺扔了出去,酒壺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白景宸的眸中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暗。
他想到:或許這就是人性也不一定,而蘇溫良所做的一切,便是因為他無聊的時候,想要找個消遣罷了。
因為他天生的弱人一等,就從小到大都要看人的臉色,小時候看僕人的臉色,長大些看嫡母的臉色,到了宗門後看同門的臉色,成為內門弟子後,看蘇溫良的臉色……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過弱小,蘇!溫!良!你怎麼敢!
白景宸深深的閉上了雙眼,心道:從此刻起,他再也不會心軟,再也不會盲目信從,再也不會軟弱,他會變強!變得更強!
下次見面,他一定會和蘇溫良恩怨兩消!一刀兩斷!
在白馬山的蘇溫良,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份已經暴露,他現在只覺得眼暈耳鳴。
天知道這個幾乎只有拳頭大小的龍蛋,居然這麼精力旺盛,幾乎是在他開口說話之後,就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語調還抑揚頓挫的,感情格外的豐富,時而嚴肅,時而驚嘆,如果不是蘇溫良對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是從他小的時候就看着他長大的話,一定會以為這傢伙在說什麼高深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小傢伙是個不甘寂寞的,一旦他說了什麼,而蘇溫良很長時間不回應的話,他就會委屈的哼哼唧唧,亦或是尖銳的大吼大叫,完全不知道安靜這兩個詞怎麼寫。
蘇溫良要被他鬧瘋了,自己說的話小傢伙也聽不懂,只顧着自己咿呀咿呀的,聲音倒是軟軟萌萌的,但是也架不住被強制聽上幾個時辰啊!
蘇溫良現在只覺得後悔,早知道小傢伙是這樣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期待和他對話的,簡直鬧心極了。
到了後來,蘇溫良沒了耐心,但是小傢伙又一直精力滿格的,蘇溫良沒辦法,就開始無聊的教他說話。
小傢伙的記性很好,人也特別的聰明,簡直超乎了蘇溫良的想像。
只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已經學會了部分的生活用語,且在蘇溫良的威逼利誘下,他也學乖了,再也沒叫過蘇溫良「姆媽」,而是喚的「爸爸」。
蘇溫良聽到他這麼稱呼自己的時候,才體會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他不禁回憶到了自己在現代的同學和朋友,他自己上輩子到了二十七歲還沒談過對象,也沒結婚相親,在同輩人之中就屬於剩下來的那群人了。
而他的那些同學朋友們,早就結婚生了孩子,有時候偶爾遇見的時候,也會聽到朋友抱怨自家的孩子就是來討債的,簡直神煩,但是他雖然這麼抱怨着,眼底的愛意卻完全遮擋不住。
蘇溫良當時還覺得不明白,在看過那些小孩兒的破壞力之後,更是覺得熊孩子這種生物,簡直是宇宙第一大殺器,而他的朋友和同學對孩子的態度,也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他們會為了孩子戒煙戒酒,會為了孩子徹夜不眠,也會為了孩子的一個叫喚聲,而興高采烈。
蘇溫良不懂,但是此刻卻有些明白了。
小傢伙與自己血脈相連,那一聲聲軟軟的叫聲,說道:「粑……粑,我……咿魯呀啊……」
蘇溫良抿唇笑着,說道:「用我之前教過你的詞說話,不然不搭理你。」
小傢伙委屈了,聲音便帶着隱約的顫音,說道:「粑粑……我叫……麼麼呀?」
蘇溫良忍俊不禁,不過這次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話說他也該給小龍起個名字了,叫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