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保釋!」
頭戴白色假髮的法官義正詞嚴地說道,「非法持有槍支、強姦未遂、非法持有毒品,這三項罪名都是刑事指控。任何一條指控都是非常嚴重的罪行,在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怎麼批准嫌疑人保釋的請求?」
「法官大人,雖然我的當事人受到很嚴重的罪名指控,但是在沒有審判之前他就是無罪之身。」
黃偉輝據理力爭道,「而且根據之前的案例,即便是受到殺人罪名指控的嫌疑犯,也有短暫保釋的經歷,更不用說非法持有槍支、強姦未遂等罪名了。」
這裏並不是庭審現場,而是在主審法官的辦公室內,黃偉輝大狀根據當事人的委託,前來申請保釋的要求。
自然,法官並不願意同意嫌疑人保釋的請求,但是作為業內知名的大狀之一,黃偉輝列舉出的種種理由卻是讓法官感到非常為難。
因為實施的是歐美法系,一旦有前例的話,法官是很難阻止類似事情發生的,只能按照之前的例子照辦。
「保釋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金額方面……」
四十來歲的法官深知這樁案件的重要性,儘管在法律層面上他無法阻攔對方,但是保釋金額卻是法官做主的,所以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之後,他就委婉地說道,「基於本案的性質嚴重,所以在保釋金方面要比普通的刑事案件高出很多。如果你的當事人拿不出我要求的保釋金,可別怪我沒有通過你的申請了。」
「這個……」
黃偉輝故作沉吟了片刻,面露為難之色,「雖然我的當事人是商人,但是恐怕不會有很多的現金在賬戶上。雖然保釋金數目由你決定,但是這個數字如果定得太高,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替我的當事人提出抗議的。」
「既然是商人,加上受到指控的都是嚴重罪名,所以我決定將這個數目定為5000萬港幣。」
儘管黃偉輝表示這個數字不能太離譜,但是法官稍微沉思了片刻,就給出了一個天文數字,「本港之前保釋金的最高紀錄為1200萬港幣。但是本法官現在將它提高四倍,以示對本案的重視程度。」
「什麼?」
儘管心中早就有所準備,但是黃偉輝還是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過離譜了,嚴重地超出了我當事人所能承受的範圍。我表示強烈的抗議,這是對我當事人的嚴重歧視。」
「抗議無效!」
看到黃偉輝急眼的樣子,法官心中很是得意,把臉一板道,「抗議無效,現在我批准了嫌犯保釋的請求,你可以出去了。」
黃偉輝只得悻悻而去。
但是讓這名法官傻眼的是,就在他批准保釋的第二天,嫌犯周長安就繳足了5000萬港幣的保釋金,從監獄裏走了出來。
「自由的感覺真是好!」
從關押所走出來的時候,周長安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貪婪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慨道,「進了監獄之後,才意識到自由的重要性。該死的,我絕對不要再踏進這裏半步了。」
「周先生,那我先走一步了!」
幫周長安辦好一切手續的黃偉輝,哪裏不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意思,不過此時的他只能選擇什麼都沒有聽到,面帶微笑地衝着對方伸出手來,假惺惺地說道,「關於官司的事,我會盡力地幫助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等到開庭前我們再見面。」
他的嘴歪了歪,原本他還想說「如果我們還能見面」這樣的話,但是出於職業的謹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如果說他單單作為一個律師幫當事人保釋的話,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說他作為律師,在事先得知對方有潛逃的可能,依然幫助對方辦理保釋手續的話,那在法律意義上他就成了共犯,不僅有被剝奪大律師身份的危險,嚴重時甚至可能坐牢。
「謝謝你,黃大狀!」
周長安緊握着對方的手,用力地搖了搖,「以後去上面找我,保證一定招待得讓你滿意。」
黃偉輝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看着黃偉輝鑽進奔馳車揚長而去後,周長安才哼哼地冷笑兩聲,朝着路邊一輛不起眼的豐田轎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