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坐在公寓樓下的路邊,望着上面黑漆漆的窗戶,坐了一整天。他對跟在旁邊的小胖子說:「學長不回來了。學長真的丟下我,不回來了。」
身上文了條小青龍的胖子問:「那怎麼辦?不然我們買張機票去吉隆坡,把學長綁回來。老大你知道學長住哪兒嗎?」
「不知道。」
「手機號碼呢?」
「關機一個月了。」
「那怎麼辦!」
「去問問那個人吧,」青年嘆了口氣,站起來,「畢竟他跟蹤了肖學長那麼久,什麼都不知道也說不過去。」
棚屋在郊區,租金不貴,貴在安靜。門被踢開,塵埃揚起來,蹲在地上玩psp的小白虎跳起來:「老大你終於回來了!」
被反綁了手的男人也抬起頭:「喲,富二代回來啦?」
男人二十七八的樣子,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碴,穿了一件黑色體恤衫,破牛仔褲,叼着一根棒棒糖盤腿坐在地上,轉頭繼續跟小白虎說話:「再給我一根棒棒糖,我再跟你講一個故事。」
小白虎放下psp,純良地轉過頭,對青年說,眼底充滿嚮往:「老大你知道嗎,這個人以前在南非當過僱傭兵,一把槍打過兩個非洲酋長!」
「哦,」青年走過去,蹲在他面前,「這種故事我不想聽,你跟我說說肖學長的故事吧?要是還是不肯說,我就送你一箱棒棒糖,一根一根從嘴裏塞進去,塞到你一輩子都不能說話。」
「我姓周,叫周天皓,」青年盯着男人,認真地說,「你可以叫我nicolas。我剛才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男人把棒棒糖往嘴裏一吞,挑了挑眉毛,一幅——啊好可怕的樣子。他吞得有點用力,好像不小心把整個棒棒糖咽了下去,卡住氣管了!男人突然臉色慘白,弓起背,一幅想用手摳喉嚨,又因為手被反綁住而自救不了,痛苦無比的姿態。他半跪在地上抽搐不已,旁邊文白虎的男生一臉驚慌地衝過來:「老大,鬆綁,鬆綁!」
青年推開衝上來的朋友,伸手抓住男人的下頜,掰開他的嘴,想幫他把異物嘔吐出來。他靠過去的時候,男人仿佛體力不支,重心不穩一樣倒在他身上。肌肉結實的成年男人體重不容小覷,青年有點急,一時沒站穩當,被順勢推到地上。一推一跌當中,相對位置就變化了。青年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就抵着根鋒利的硬物。
男人不抽搐了,棒棒糖的棍子重新從嘴裏吐出來,因為嘴裏含着東西說話含混不清:「給我鬆綁吧,富二代少爺。」
他的嘴正對着青年柔軟的脖子,那根棒棒糖的塑料棍,筆直地戳在跳動的頸動脈上。
「就是這個位置,下次記得別再暴露在任何人面前,」男人道,「任何情況都不行。」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是你的塑料棒棒糖快,還是我的刀快?」
男人一驚,才發現青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握成拳,拳中有冰冷堅硬的東西,再用力就能戳進他毫無保護的內臟。
男人嘆了口氣,呸地一聲吐掉口裏的棒棒糖,看着面前的青年。現在與其說是青年,不如說正處於少年與青年的過度階段,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稚氣還未完全褪去。再過兩年,這種輪廓清晰的臉龐就會變得英俊瀟灑,現在只是幼獸初露獠牙。
看見他把棒棒糖吐掉,青年退了半步,翻身爬起來,鬆開手,裏面握着一隻沒有筆帽的鋼筆,筆尖朝上。
「我沒帶刀。」青年道,「肖學長不喜歡。」
男人坐起來,眉毛一挑。
「周天皓,」他突然點點頭,笑了,「我記住你了,你想知道什麼?」
「誰讓你跟蹤肖重雲的?」
「他哥哥,」男人道,「我不是跟蹤他,是保護他。肖文山花了重金找我,要我在法國跟着他。跟着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重金?」小青龍在旁邊問,「難道你很值錢?你那麼值錢怎麼會被我們綁在這裏?」
男人一瞬間噎住了,半響說不出話。他沉默了很久,努力組織語言:「如果有一天,你開車在路上,一個身份早已調查確定的,傻不拉幾的,胖子學生,衝到你車前,當場倒下,你也會停車下來看一看。你一下車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第47章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