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報復

里的修羅王。

    他低頭看着劇痛中昏迷的青年,低聲道:「愛過你的張文山已經死了,親愛的弟弟,是你親手殺了我。而我愛的那個人也將不復存在,我會親手殺了他。」

    黑暗實在太深了,肖重雲幾乎無法醒來。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可是換藥的疼痛驚醒了他。練習用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傷口被重新縫合。大概是因為手術用了麻醉,這種疼痛並不是特別驚人,但是當麻藥效果消退時,焦灼與炙熱就包裹了他。

    身體無法動彈,眼睛被一條黑布蒙着,汗水順着額角流下來,分不清讓眼角濕潤的是淚水還是別的。他看不見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只知道自己在發燒。

    燒得天昏地暗。

    肖重雲問醫生,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沒有人回答他。

    除了金屬器械碰撞托盤的聲音,上藥與打針時器具的摩擦聲,四周幾乎寂然。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這種黑暗很快他又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黑暗裏肖重雲開始做噩夢。

    夢裏他再次站在燃燒的小樓面前,父親扔下他,決然地走進那片吞噬了母親的火海里。他哭着,喊着,掙扎着要追上去,然而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見一切熊熊燃燒起來,化為虛無。

    他的天堂在火海里,大火吞沒了他的天堂。

    肖重雲在發燒,輾轉反側,痛苦異常。他想從這場噩夢中掙脫出來,卻被越纏越緊,幾近窒息。夢境太過於真實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大火的溫度,聞到火里不同物體被燒得焦糊的味道,聽到身後人們絕望驚恐地尖叫。夢的盡頭是他走上二樓樓梯,站在熟悉的小餐廳里。火焰包裹他的知覺,吞噬他的身體,而在不遠的地方,躺着父親的屍體。

    父親手握着槍,黑漆的槍管對着自己的頭,腦漿與血他在身下已然乾涸。


    順着父親臉朝向的地方,肖重雲看到了,一件被小心翼翼放置在地上的黑色外衣。外衣下面覆蓋着什麼,他看不到,只是在旁邊,倒着一隻仿佛主人驚慌失措時落下的銀色高跟鞋。

    肖重雲認識那隻高跟鞋。

    他渾身發抖,頭痛欲裂,想往前走,身體卻雕像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然而火勢驟起,烈焰席捲了一切,把倒在地上的男人,和那隻孤零零地,尚未燃燒的水晶鞋,化為灰燼。

    有人在身後喊他:「重雲。」

    他轉身,一顆子彈穿入他的身體,劇痛襲來,理智支離破碎。

    這個夢境一遍一遍反覆,在他虛無的意識中無限循環。每當他崩潰昏迷之後,又回到一切的,那座燃燒的小樓面前,將無盡的折磨重複一遍。

    「重雲,」烈火里有人對他說,宛如呢喃,近在耳邊,「死亡不是你的天堂,它是你的地獄。」

    後來這些片段的每一個元素,在夢境中抽離出來,成為一種炙熱的香氣。熱烈的,燃燒的,絕望的氣息,吞噬他意識的每一個細節。肖重雲拼命地,拼命地逃離,可是炙熱的香氣一次又一次地,一次又一次地俘獲他,強迫他一遍一遍觀看內心的地獄。

    靠着殘存的,僅有一線的理智,肖重雲意識到,這是一場設計好,旨在折磨他的遊戲。那時他稍微清醒了一些,黑暗中有人餵他吃流質食物,為他清洗身體。焦糊的味道依然殘留在感官里,他突然明白,這是不是夢境,這是現實。

    幼時,肖重雲聽父親說過,某些天才調香師的仿香能力,能到怎樣登峰造極的地步。曾經有人在抽象與具象之間,用香氣模擬了一個花園,並且模擬了花園的門鎖逐漸生鏽脫落的過程,終於把一位將自己封閉在意識花園深處的女孩,帶回現實世界裏。

    那位天才的調香師,就是年輕時候的母親。

    張文山調製了一種香水,模擬了那場他親身經歷的火災,輪迴一般,一遍一遍地把他困在這個地獄裏,直到理智崩潰,屈服求饒。自幼所有的讚譽都落在自己身上,肖重雲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哥哥,也是一位執掌一家香水公司的,優秀的調香師。

    他甚至請了頂尖的心理醫生,用了一些手段,以便讓這場刑罰真正的,切切實實地落在他身上。

    他沒有殺死張文山,於是張文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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