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水道縱橫,商業達。眾多商人為追求利益,背井離鄉,漂泊九州。
陳桑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趁南北對立時,將江南水鄉的絲綢販賣到北方,一趟生意下來,往往獲利數十倍,在亂世之中,迅積累起大量的財富,成為聞名遐邇的大富豪。
亂世人命賤,陳桑並不喜歡亂世,每一次販賣絲綢,都是一次死亡冒險之旅。大量的財富所帶來的是巨大的危險,特別是靠近長江區域,水賊多如牛毛,更增危險性。
陳桑這條船是一艘退役的水師戰船,船上有護衛兩百人,都是水師退役士兵。這些士兵身經百戰,有些甚至參加過桓溫組織的北伐,接受過長期戰爭鍛煉。陳桑在恆溫北伐時,曾捐出萬金以為軍資,這才得到這艘「退役戰船」和兩百「退役士兵」
陳桑坐在船頭上,眺望夕陽西下,他的船即將轉入長江。
長江波濤洶湧,水流湍急,常人都不敢在夜間行船,陳桑卻是不懼,他一直以為,再惡劣的環境也沒有人危險,這也是陳桑屢次經商成功的秘訣,他敢於冒大風險。
陳桑待船轉入長江,心中略鬆一口氣,進入長江後,普通水賊再無實力打劫他,更何況在船艙中還坐着一個人。
「持酒觀斜陽!陳老闆好雅致。」身後傳來一道儒雅的聲音。
陳桑轉過身,將另一個酒壺遞給劉心武。
劉心武三十歲上下,穿着時下並不流行的儒山,衣袖迎風飄飄、儒雅風流。
「劉大俠說笑了,陳某滿身銅臭味,哪能與「雅」字沾邊?」陳桑苦笑道。若非他知道友人不會騙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將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儒生與名震大江南北的劉心武畫上等號。
劉心武出身江南劉家,自幼飽讀詩書,二十五歲學有所成,秉承劉家祖訓,出門遊歷。豈知時移而世移,目下已不同於天下一統之時。劉心武在遊歷途中吃盡苦頭,不但隨身盤纏被人搶走,隨侍僕人被人所殺,他亦被人捆住手腳,丟入長江。
也許是劉心武命不該絕,他並未在長江中殞命。
三年後,劉心武重出江湖,第一戰就將荊州的凌雲寨挑了,三百水匪無一活命。從此之後,劉心武行走大江南北,專殺水賊,名聲越來越響亮。他一身武功從何而來,是一個謎。
一年前,劉心武一日奔行千里,剿滅揚州和青州兩個相隔千里的水寨,威震大江南北。江湖上的朋友,根據劉心武的戰績以及他曾行走區域,為他總結出兩句話:威震大江南北,劍壓天下六州。
於是乎,劉心武南北大俠的名聲不脛而走。
陳桑在做生意時錙銖必較,平時卻極其大方,交朋友揮金如土,故而交遊遍天下。他這次行船前,聽一個朋友說起劉心武要去江北,就讓那朋友試着邀請劉心武同行。他原本不報希望,沒想到劉心武卻一口答應下來。
「滿身銅臭也可以文秀雅致,這並不矛盾,就像陳老闆做生意錙銖必較,卻不影響你重義輕財。」劉心武搖搖頭,不同意陳桑的說法。
陳桑在江南也算薄有名聲,對於劉心武的話並不震驚,坦然承認道:「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是我為人的原則,但是有一個前提,你得先賺夠千金不是?所以我做生意必須錙銖必較。」
「哈哈,這話有趣,可以佐酒!」劉心武哈哈大笑,仰頭將一葫蘆美酒一飲而盡。
陳桑又看到劉心武另一面,慷慨而大氣,這才像大俠呢!大俠就該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二人說話間,江中一個黑點,逐漸靠近。
劉心武率先現,他凝目遠視,見是一葉扁舟,舟上只有一人,劈荊斬浪,手中操縱兩支船槳,將小舟劃的如飛一般。
「怕是麻煩來了!」劉心武提醒一句。
陳桑心中一緊,臉上卻裝作毫不在意道:「南北大俠在此,哪個宵小敢放肆?」他這是劉心武長面子,若他一見到水匪就驚慌失措,會顯得對劉心武信心不足。
劉心武闖蕩江湖數年,再不是當年書生意氣,於人情把握已有相當火候,他自然能看出陳桑隱含的擔憂,就說道:「小心為上,陳老闆還是去準備一下吧。」
陳桑早有此意,匆匆進入船艙,找到護衛領,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