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旌陽將謝安救起,二人渾身濕透,站在秦淮河畔。
許旌陽臉色鐵青,那名道人當着他的面,將孫恩神魂泯滅,其法力之高,手段之狠,令他渾身發麻。特別是天外飛來的那一束束光線,每一束都有金仙境高手一擊的威力。他能感覺到,那光線並未人為發出,而是器物所發,能夠連綿不絕發出。
人力時有窮盡,而器物則不然。
許旌陽心中一陣後怕,若那道人全力出手,他是否有勝算?最終搖搖頭,若那道人對他全力出手,他即便無性命之憂,也會異常狼狽。
謝安站在許旌陽身邊,面容平靜,古井不波,心中反覆迴蕩着一句話:「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以謝家一族命運威脅於他。
「謝相請放心,我道門絕不會善罷甘休,稍後我會着降魔軍團查明此人身份,竭力擒拿。」許旌陽說話的語氣不怎麼篤定,以那名道人的修為,誰能勝他?
謝安不置可否,道:「東山風和日麗,或登山飲酒高歌,或攜一二摯友曲水流觴,令人嚮往啊。」他在一瞬間有了退隱的想法。
張慕仙展開靈台方寸山,將許旌陽、孫恩、謝安三人捲入星河聯盟大世界,以星際大炮阻攔許旌陽,迅雷不及掩耳搏殺孫恩,又向謝安傳話,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東晉傳承於魏,國家根基在於門閥,在於九品中正制。在這樣制度下成長起來的人才,必然有其歷史局限性,必然以家族利益為尊。
謝安見識到張慕仙出神入化的手段,又被張慕仙以合族性命相威脅,為蒼生請命的心思淡去,以家族為重的心思浮起,自會有急流勇退的想法。
謝安是東晉的定海神針,只要謝安萌生退意,東晉會陷入新一輪全力傾扎之中,再無一統天下的可能。
張慕仙如此做,一邊是打擊道門的囂張氣焰,一邊是為王猛爭取時間,為魏國的崛起爭取時間。
殺掉孫恩之後,張慕仙一路向北,前往北俱蘆洲。
血神教已在北俱蘆洲站穩腳跟,大有席捲北俱蘆洲之勢。張慕仙收到蛇橫傳來的消息,九頭蟲現身人界,而且修煉至金仙境界,正率領妖兵與血神教大戰。
張慕仙心中清楚,九頭蟲現身人界,定是女媧的手筆。女媧在這時候將九頭蟲放出,所謂何事?女媧身為混元大羅金仙,應該很清楚,妖族氣運已盡,必然會被掃落塵埃,為何還要幫主妖族垂死掙扎?
北俱蘆洲,血染長空。張慕仙順着血氣,來到一處高山之巔,隱身在虛空之中。
高山上,九頭蟲相貌猙獰,正與蛇橫對峙。
蛇橫已將血神經修煉至大成境界,化身血瀑布向九頭蟲不斷撲擊。血瀑布中血花亂濺,每一滴都相當於一名天仙高手,血液不干,血神不死。
九頭蟲九顆腦袋猶如九個火箭筒,連番轟出法術,將血瀑布轟的千瘡百孔。
張慕仙暗自點頭,九頭蟲比之當年更加成熟了。他九顆腦袋發出的法術帶有定位功能,從當年一戰中吸取了教訓。他渾身金光閃爍,不染塵埃。蛇橫的鮮血濺在他身上,化作一條條血蛇,向他皮膚中鑽去,卻被全身的羽毛擋住。
蛇橫絲毫不氣餒,血瀑布連番攻擊。
張慕仙暗自搖頭,血神經很可怕,但是純以血液攻擊,手段失之單一。蛇橫空有一身強大的法力,卻絲毫不能奈何九頭蟲。當然,這與蛇橫只有天仙頂峰修為有關,若蛇橫突破至金仙境界,九頭蟲就要慎重了。
蛇橫自山河社稷圖出,清楚張慕仙與九頭蟲的恩怨,他將九頭蟲現身的消息傳遞給張慕仙,自然是打着借刀殺人的目的。
張慕仙前來此處,一方面為幫主蛇橫,一方面為了結因果,他卻不會直接出手對付九頭蟲。
九頭蟲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還站着妖族大聖九鳳,九鳳在鯤鵬入真空劫後,掌管妖族大權,承妖族氣運,實力定然突飛猛進。
以張慕仙推測,九鳳怕是已有金仙巔峰的修為。
蛇橫創建血神教,逐步蠶食妖族地盤,九鳳一直沒有動靜,直至此時才將九頭蟲放出,自不會是殺掉蛇橫那麼簡單。
三界中人,誰會沒有跟腳?蛇橫以天仙修為席捲妖族,其背後會沒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