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掩柴扉,戶戶起炊煙,張慕仙順着鄉間小道進入蓮花莊,找到莊西頭第三棟宅子。宅子北面是三間茅草屋,西側是同樣由茅草搭建而成只是更加低矮的廚屋,院子四周以籬笆簡單圍成院牆在南側留出一扇柴門。
雖未進入院內,院中景象卻能一覽無餘,張慕仙輕輕推開柴門,陳昌從門旁躥出,抓住張慕仙衣袖指着三間茅屋緊張道:「他在堂屋讀書。道爺有沒有把握?要不我多喊些人吧?」
張慕仙搖搖頭,昂然邁步走入屋內,屋內一燈如豆,陳二妮正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看書。
「你是何方鬼魅?佔據人身以成惡業,不怕難以托生嗎?」張慕仙喝道。
陳二妮驚慌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臭道士,萬事自有因果,哪用你來多管閒事!」
張慕仙以靈力貫注雙眼,見陳二妮泥丸宮中那猥瑣老頭正在氣急敗壞責罵自己。他不由分說右手平伸,一把青光長劍出現在手中,劍尖上發出一縷青光直沒入陳二妮額頭泥丸宮中。
青光沒入,如繩索一樣將那猥瑣老頭捆住,用的正是九轉元功第一層的縛魂訣。
「陳二妮」面露懼色,哀求道:「仙長饒命,並非小人硬要佔據他人身體,陳昌謀害小人性命,小人佔據他妹妹身體,正是一報還一報。」
這時陳昌也跟進屋來,怒道:「我何時害過你的性命?」
陳二妮耍賴道:「我雇你操舟游太湖,失足落水,怎麼能說跟你沒有關係?你將我屍身拋入太湖被魚蝦啃食,難道不該有次報應?為何還要請仙長來害我?」
「這,這……」陳昌平時老實巴交,哪敵得過算命先生能言善辯,一時竟被他以話拿住,諾諾無言。
張慕仙以手中寶劍將左手中指指尖刺破,彈出一粒血珠進入陳二妮泥丸宮中,手指快速掐動。
片刻後張慕仙額頭冒出一絲汗珠,臉上露出笑容道:「東方勝,你那半吊子算命之術,十算九不中,但你卻以花言巧語騙取別人錢財,被你欺騙之人何止數千?你合該有落水被魚蝦啃食之厄,怎麼能怪得別人?」
東方勝見張慕仙叫出他的名字,又將他生平惡行說出,忙哀求道:「小人知錯了,請仙長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張慕仙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用「心血來潮」推算因果,僅推算出皮毛,倒有多半是詐唬東方勝。
「既然你已認罪,我送你入地府,你可心服。」張慕仙道。
東方勝連道:「小人心服,小人心服!」
張慕仙劍上發出一團青光將東方勝從陳二妮泥丸宮中攝出,然後手中掐個劍訣指向東方勝,念道:「急急如律令!」
東方勝身體由凝實變為虛幻,朝張慕仙拜了一拜,直入地府而去。
張慕仙感覺有一道靈力自天靈湧入自湧泉而出,頓時感到身體與天地契合一絲,重量也輕了幾分。
張慕仙暗自估算,以東方勝這樣的鬼魂為標準,他要超度十萬鬼魂才能達到身輕若鴻毛的鬼仙境界,這個結論讓張慕仙暗自咋舌,心道:「若按一天度化一個鬼魂來算,我要十萬天才能修成鬼仙,這得接近三百年時光,怪不得有些道士捉一輩子鬼卻不能成仙呢!」
陳二妮迷茫的眼中逐漸散發出光彩,向張慕仙身邊的陳昌道:「大兄,我這是怎麼了?這位道長是何人?」
陳昌奇道:「小妹,剛才的事你不記得了?前幾天你追着全村人,要給人算命,還記得不?」
陳二妮愕然道:「大兄知我,我只會織布,哪裏會算命?」
陳昌指着她右手道:「你看你手中是什麼?」
陳二妮見手中握着一本書,怪道:「哪裏來的書?」隨手翻看幾頁,望着張慕仙狐疑道:「老婆子一字不識,這書是道長您的吧?」
張慕仙搖搖頭,陳昌卻喜道:「平安就好,小妹你快去準備一桌席面,我要款待道爺。」
張慕仙笑道:「沒那麼多講究,一碗麵就好!」
陳二妮被兄長推出去,催促她整治席面,心中狐疑,「大兄為了幫侄子在城裏買宅子一直很節儉,今日為何如此大方?」
兩刻鐘後,陳二妮端上來一盤蒸魚、一大碗粗面窩窩、一盤小蔥拌豆腐,還有一小壺濁酒,自己偷偷躲在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