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羅躺在張慕仙懷中懶洋洋道:「這有何難猜,他們倆人所救女子如此醜陋,等下女子醒來會如何?」
張慕仙一時腦筋沒轉過彎來,愣愣道:「會如何?」
迦樓羅桀桀笑道:「當然是以身相許了!這女子如此醜陋,好不容易找個夫君又被你們所害,不纏上你們才怪?」
張慕仙頓覺毛骨悚然,「她夫君已經入你腹中,若說纏人,也該纏你才對。」
迦樓羅在張慕仙懷中翻了個身,嘿嘿怪笑道:「有個大活人在,她會找一直鳥當夫君?」
張慕仙轉頭望見女子眼皮眨動,似有醒來的趨勢,忙御風而起,慌不擇路向西而去,直到被一條大河所阻,才停下身來。
向河對岸望去,只見河面浩蕩,不下數百里寬,河中白浪如山,波紋似嶺,竟然跟海無異。
張慕仙心道:「這就是通天河了吧。」
河水湯湯,奔流不復斷絕,張慕仙不由想到剛剛離開的舌綻和董尊儒,心中頓覺空落落的,口中忍不住吟誦道:
「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
兄弟隱遁寰宇內,教我何處覓仙蹤?」
話音剛落,他懷中迦樓羅就嘎嘎笑道:「酸,而且酸的沒有品味!」
張慕仙心情不佳,哼道:「那你酸個有品位的出來!」
迦樓羅笑道:「這有何難?聽着,本座張口就來!」
張慕仙知它家學淵源,凝神細聽。
迦樓羅以搞怪的語氣念出四句偈語: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張慕仙只覺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衝擊靈魂,令他臉色蒼白、渾身戰慄。
片刻後,張慕仙抬起頭,眼中恢復清明,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我偏要求個長久。」
迦樓羅贊道:「不愧是我迦樓羅的主人,能如此快速從這佛咒中擺脫出來。當年如來在靈山口誦此偈,遍傳西牛賀州,有五百國王舍家棄子齊上靈山,其中不乏天仙修為的大神通者,佛教興盛,自此而始。」
張慕仙聽它語帶諷刺,疑惑道:「你也出身佛門,為何卻對此事頗為不屑?」
迦樓羅委屈道:「我在靈山被人欺負了,主人能替我討還公道嗎?」
張慕仙分辨不出它話語有幾分真,幾分假,就道:「你看我現在的實力,能夠替你討還公道嗎?」
迦樓羅冷笑道:「靈山有一百佛陀,八百菩薩,五千羅漢,每一個修為都在你之上,你說呢?」
張慕仙沉默片刻,意興闌珊道:「當日我說收你為坐騎,只是戲言。以你的身世背景,怎能給我一個小小鬼仙當坐騎?如今我等兄弟各奔東西,你也離開吧!」
迦樓羅頓時一言不發,良久之後在張慕仙懷中幽幽道:「若是我將戲言當真了呢?」
張慕仙沉默不語,迦樓羅忽然問道:「舌綻和董尊儒離你而去,你心中難過,才趕我離開,對不對?」
舌綻和董尊儒突然離開,讓張慕仙產生同甘共苦是虛、出生入死是夢的幻覺,所以才會心灰意冷,只想獨身一人,連神獸坐騎也不願再要。
「其實你錯怪他們了,他們離開都是為你好!」迦樓羅忽然道。
張慕仙冷聲道:「你比我懂得多?」
迦樓羅針鋒相對道:「你是當局者迷,本座是旁觀者清,自然比你懂得多。這些天你們三人的兄弟之情,本座都看在眼中,不會看錯的。」
「你二弟舌綻使用宏願捨身訣,一身修為盡失。我見你以陰靈之力洗鍊凡塵,就以萬鬼城來誘惑你,你為了舌綻的安全,不想招惹麻煩就毫不猶豫決絕了。我又以九尾狐之尾誘惑董尊儒,他雖心動了,最後關頭仍是拒絕了。」
「舌綻和尚看出你們兩人的苦心,為了早日恢復修為,償還因果,沿途不斷施捨血肉,解救眾生。有時候施捨一斤血肉,卻只能償還很少因果,他還是毫不猶豫去做,為此他多付出三十多斤血肉。一介凡人之軀,硬生生多割下三十斤血肉,這難道不是兄弟之情嗎?」
張慕仙如被大錘擊中,
第六十章第一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