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潔把包背在肩上,感激的拒絕,「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牧承晧開辦公室門的動作停下,轉頭,笑容得體,「現在還有公交嗎?」
范可潔想了想,搖頭。
「的士呢?好打嗎?」他又問,溫和的聲線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輕輕飄散。
范可潔懂他的意思,還是認為這麼做不大好,再次謝絕,「我可以多等一會。」
那邊牧承晧不說話,快步進了他的辦公室,范可潔以為他不再強求,抬腳往外走。
夜晚的風很涼,范可潔穿着外套站在路燈下等車。
她的身形有些單薄,孤獨的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偶然感覺暗處有異動,她迅速往聲源處看去,確定沒有人,才肯收回視線。
說實話,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在街上等車,是很危險的,要說不怕,還真有些難。
不知等了多久,連個車影子都沒有看到。范可潔撩起袖子,手錶上已經顯示十二點半。
難道她今天註定要睡辦公室?
也不是沒睡過,只是她擔心貓,今天就吃了一頓,它們一定餓壞了。
就在范可潔猶豫回公司還是繼續等的時候,一道遠光燈打到她的眼上,她用手遮了遮,透過指縫看到車輛是白色的,心底騰升的希望瞬間落空。
不是出租車……
她在心裏嘆氣,卻見那車緩緩的停在她面前,駕駛座上的車窗打開,一個優雅的紳士面含微笑坐在裏面。
「上車吧,你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難道他陪她等了半個小時?
范可潔頗為詫異,但轉念又覺得不太可能,思忖片刻後,她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發動,在清寂的街道上飛馳。
范可潔坐在駕駛座的後面,看窗外的景物倒退,忽明忽暗的光影留戀於她漂亮的臉上。
「送我到a站就好,我家就在那附近。」
她收回視線,儘量不給牧承晧添麻煩,更不想因為逗貓被看到了給他笑話。
牧承晧隨意哼出好聽的鼻音,算作答應。
一片沉寂。
范可潔無聊間開始左顧右盼,突然看到了一個應該屬於她的東西,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老闆,請問,那把傘……」
她盯着副駕駛座上的藍色雨傘,有點難以啟齒。
如果說那把傘是她的,那麼不就變向證明她們老闆是個在路上撿傘的人麼?有點不太符合他的氣質……
可傘柄上的小貼紙確實是她貼上去的,不可能牧承晧恰好和她用了一樣的傘,也恰好在傘的同一個位置貼了同樣的貼紙吧?
猶豫不決中,前面的人緩緩開口,「我撿來的,不知道是誰的被風颳到了路上。」
他說的十分平淡,好像撿傘這件事本來就應該。
范可潔:「……」
她沒有覺得撿把傘會怎樣,只是覺得像牧承晧這樣的人撿傘,感覺不太合乎常理,大概是她的偏見吧。
默默收回視線,她覺得自己沒臉要回那把傘了。
半晌。
「傘是你的嗎?」牧承晧薄唇輕啟,微微上揚的唇角透出幾分玩味,與他平常的雅然形成鮮明比對。
范可潔在低頭懺悔,沒注意到這一細微的變化,緩緩吐出一個字,「恩。」
牧承晧整齊的貝齒微露,輕輕轉動方向盤,「一會兒拿回去吧,下次記得把傘收好,別隨便讓人撿走了。」
車到a站。
范可潔感激的跟牧承晧道別,看白色的轎車離開才快步往家裏紙箱趕。
到了草叢邊,小貓早迫不及待的從箱子裏跳出來,一邊蹭着她的腳撒嬌,一邊清甜的叫喚,看來真的餓壞了。
范可潔忙從包里把飯拿出來,幾隻小貓和母貓一擁而上,圍在飯盒邊吃食。
「抱歉抱歉,今天來晚了。」她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撫上柔軟的毛髮,疲憊盡數散去,由衷的笑開。
背後一輛車馳來,車裏,男子冷漠的目光先落在范可潔的身上,慢慢轉移,落到遠處一輛白色的轎車處。
他記得,下雨那天,這輛車就在她的不遠處。
第七章 尚哲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