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潔順着陳叔的目光看向一旁緊閉的房門,點點頭。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正準備隨陳叔一起下樓,寂靜之中,忽然響起開門聲。
「咔嚓」,眀憐的燈光從門縫透出來,在地板上投下矩形的光影。
向哲站在屋中,冷漠的眸在他們之間逡巡。
良久,他啟唇,「陳叔,你找她有事?」,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反倒有絲絲惱怒在其中。
范可潔怔忪,看陳叔憂心忡忡的模樣,忙道:「是我找陳叔有事。」
那雙冷漠的眼移到她身上,分明是看穿的眼神。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復看了陳叔一眼。
陳叔自是心領神會,「抱歉先生,是我多嘴了。」,他轉而對范可潔微微一笑,「夫人,打擾了,我先下去了。」
他低嘆,蒼老的面龐透着些許無奈。
范可潔無法理解他眼裏的情緒,只覺得這個中年男人似乎又老了幾歲。
漸漸的,陳叔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閣樓上唯余范可潔和向哲。
想起還沒來得及寫的辭呈,范可潔深深的看着他,忽然又猶豫起來。
向哲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好聽的嗓音在寂靜中飄散,「在想什麼?」
范可潔對他笑着搖搖頭,「我先休息了,晚安。」
「晚安。」
回到座位上重新打開電腦,「辭職信」三個大字還在空白的正中央,黑色的字體,加粗,有些刺目。
纖細的食指落在鍵盤上,卻無法敲擊,哪怕是按下一個字母。
她在沉思,思考今天發生的一切,混亂,複雜。
她和向哲,似乎有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來自於向雅,來自於溫月。
儘管他們打算給彼此一點時間,儘管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和好如初,可冥冥中的裂縫在蔓延……
這樣的關係能撐到什麼時候呢?她驀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她並不是真正的范可潔,卻要背負她的罪責,為她接受那雙冷漠的眸,接受溫月的陰謀……
如果人可以沒有心就好了。
有那麼一瞬,她希望自己沒有心。如此她便不會因為向哲而痛苦,更不會因為范冬的事而自責,她有點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或許,她該給自己放個假?可她剛才才信誓旦旦的要去水天公司上班……
人到底是複雜矛盾的生物,有時候勇氣全憑一時衝動,等仔細想想,又想要放棄。
最終,她還是按下回車鍵,寫下一封辭職信。
第二天一早,她敲開辛宇霄辦公室的門。
辛宇霄正坐在椅子上頭疼得直抓頭髮,只抬頭看了范可潔一眼,呵呵的說:「今天不請自來,吹了什麼風呀?」
范可潔沒有理他,走上前,一個白色的信封放在厚厚的一疊文件上。
辛宇霄抬頭,只見信封上寫着三個字「辭職信」。
「你要辭職?」他終於從忙碌中抽出一點時間賞給范可潔。
「恩。」范可潔點頭。
「可千萬別!你要走了,阿哲那裏我怎麼說去?那小子恐怕要奴役死我的。」
「我相信他公私分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范可潔微微一笑,優雅大方。
「我是不是哪裏惹到你了?」他忽然問。
「沒有,我有自己的想法,是我自己打算要走的。」
「你今天不會是生病了吧?」辛宇霄狐疑的抬頭看范可潔,冷光之中,她站得筆直,精神抖擻,然後放棄一般的說:「你等我先打電話問問阿哲。」
「不用了,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其實她並沒有說,她只是暫時不想讓向哲知道這件事,她怕他問為什麼。因為她要報復溫月,做與曾經范可潔相似,但本質不一樣的事。
「他居然答應你辭職?」辛宇霄有點難以置信。
「正如你所說,他不可能喜歡我,又怎麼會在乎我辭不辭職?」范可潔揚唇,公式化的笑。
這句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感覺到苦澀,昨天的事,讓她感到累了,她真真切切的明白他們的距離,所以,離開向氏集團也算是讓彼此平靜的方法之一。
第四章 彼此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