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不要
簡然本能地伸出手,抓住轉身要走的秦越,她抓着他的衣角,抓得緊緊的。
不要這麼殘忍,不要在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把小然然從她的身邊帶走。
小然然可是她繼續往前走的最大動力啊,她已經失去他了,請別再讓她失去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啊。
求他了
求求他了
話,簡然已經吐到唇邊,但是她又強行咽了回去。
秦越說得很對啊,她從來都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她沒有資格要求他把孩子留在她的身邊。
當年,小然然在她腹中的時候,她沒有能力保護小然然,讓人剖腹,提前將未足月的小然然從她的腹中取出來,讓小然然成為一個早產兒。
要不是有秦越的細心照料,或許早在幾年前未足月就被人從母親腹中取出來的小然然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之後,簡然失去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更別提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誰。
這三年多的時間裏,是秦越一手將丁點大的小然然拉扯長大,長成如今這麼一個可愛又懂事的孩子。
秦越寵着女兒,小然然又離不開爸爸,他們父女二人誰也離不開誰三人當中,她才是多餘的那一個啊。
想到過往種種,簡然抓住秦越衣服的手慢慢鬆開,慢慢垂下,最後只化作虛弱的一聲:對不起
她對不起小然然,因為她沒有好好盡過一天母親的職責。
她對不起秦越,因為一直以來她也不是一個好妻子。
對不起?簡然的手一松,秦越就知道她放棄了,他站在她的身前,陰沉沉地看着他,你跟誰說對不起?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簡然搖着頭,仍然只是一句:對不起
秦越抓着她的肩頭,聲嘶力竭地吼道:簡然,我在問你問,你回答我。
我不知道她不想解釋,她已經失職了,再解釋有何意義。
你她無法可說,秦越也無話可說了,鬆開了捏着她肩膀的手,忽又冷笑了一聲。
你們走吧。簡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再次說出這麼一句話,這句話一出口,她立即背過身去,她不想讓秦越看到她的眼淚,不要秦越看到無助的模樣。
該死的
她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好,我們現在就走,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出現在我們父女二人的視線範圍內。
秦越握緊滴着血的拳頭,忍了又忍,既而轉身抱着受到驚嚇的小然然大步離去。
簡然聽着身後的聲音,知道他們已經離開,她緊繃着的神經忽然一松,整個人順着牆壁無力滑坐在地上,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掉個不停。
心,怎麼可以這麼痛呢?
痛到每呼吸一下,仿佛就有一把利刃在狠狠地刺插着她的心臟,仿佛再也沒有什麼動力能夠推動她繼續前進。
前些日子,她還對自己說,這個世界,沒有誰地球還是會一樣轉,日子還是得一樣過。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因為他們父女的離開,她的世界停止了,讓她沉浸在一個永遠無法走出去的黑暗世界。
黑暗世界
她對黑暗世界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
曾經有好多年,她就是住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
每天白天,她和許許多多的平凡人一樣上班工作賺錢,過着普通正常的日子。
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仿佛就會到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沒有光明,只有陰暗與血腥的地方,那裏住着許多魔鬼,他們張大嘴,就等着她一個不小心就掉進他們的嘴裏,他們就會吃掉她。
多少個夜晚,她就是噩夢中的黑暗世界裏掙扎着,找不到出口,只有驚慌與害怕。
嗡嗡嗡——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
聽到聲音,簡然仿佛看到了一束光明,是不是秦越要把小然然還給她了?
想到這樣的可能,簡然抬手抹了一把淚,連滾帶爬爬起來抓到手機,激動道:餵?
簡然,是我電話里,傳來一道輕揚的男性聲音。
即使隔着手機,簡然也能夠感覺得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