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光景,卻已物是人非。
慕容嫣的腳心好似被釘子釘住似的。
喉嚨好似被棉花狠狠的塞住了,那雙眸染着愧疚和心疼。
是她。
若不是她當年那般自私自利。
想來,白家也不會這樣。
她就那麼安靜的望着他。
今日的慕容嫣穿着一襲黑色的勁裝,好似曼陀羅花。
白墨司綁着白色的孝帶,他那雙溫潤的眸此時此刻正慢慢的注入黑色的仇恨,他不再溫潤,不再溫文爾雅,他勾着一抹苦澀的笑容,眸里充斥着仇恨的眸光,咬牙切齒的吐出那三個字:「獨孤烈!」
這三個字讓慕容嫣的心狠狠一震!
她也沒想到獨孤烈能殘暴的把白老夫人殺了。
「墨司。」她囁嚅着唇,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
「我恨他!他只是江湖上的一個敗類,你卻那麼的愛他,你們卻有了肌膚之親,還有了孩子,他還殺了我的娘親。」白墨司恨不能撕碎了獨孤烈:「我會殺了他的!」
慕容嫣的呼吸一緊:「墨司。」
「嫣兒,我知道你愛他,但,我們之間的仇恨唯有死才能解決!」白墨司冷笑:「也許,他死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還有糖糖,她還會繼續做我們的女兒。」
「墨司,你別衝動,你還有之沛,還有她腹中的孩子。」慕容嫣勸着:「獨孤烈的武功高強,為人狡詐,這是你我都了解的,你不能白白送命。」
「呵。」白墨司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嫣兒,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糖糖被他拐走了,我要把糖糖帶回來。」慕容嫣抬起眸,一字一句道。
「呵。」又是一聲輕笑,白墨司溫潤的眸底染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印記。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白墨司深深的看了慕容嫣一眼:「休書,我是不會給你的!」
說罷,他轉身朝靈堂走去。
慕容嫣佇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若是以往,此時的白府該是用過晚膳的時候,糖糖在花園裏遊玩,她同白墨司坐在亭閣下談論案子,白老夫人會默默叨叨的催着慕容嫣生兒子,有時還會訓斥白墨司。
她閉了閉眸。
原來,一切都破碎了。
輕而易舉的破碎了。
這一切都是源於她。
如果……
呵,可惜沒有如果。
迎風吹散了她眼角的一滴眼淚,她垂着眸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外面的風又大了,烏雲夾雜着雪飄在地上,慕容嫣抬起玉手接住了一片。
須臾,卻化了。
她蹲在地上,蜷縮的抱着自己瘦弱的身子:糖糖,糖糖。
她瘋狂的想念着自己的女兒。
暗宮。
鵝毛大雪飄在了紅磚綠瓦上。
一輪殘月掛在穹廬之上。
馬車的『嘎登』聲戛然而止,影子佇立在一邊撩起了車簾:「宗主,到了。」
這是暗宮的後門,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寶貝,我們到家了。」獨孤烈溫柔的不可思議,輕手輕腳的把糖糖摟在懷裏,鷹隼的眸掃了一眼外面的天氣,眉頭擰起,將糖糖護在自己寬大的斗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