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嗚嗚嗚!」那年輕小子一邊往上爬一邊哭喪着臉:「萬一我掉下來怎麼辦呀!啊,師父,不行啦!救命呀!」
那年輕小子一手不知道抓到了什麼閃電般驚叫鬆手,這一松一驚一痛呼,哪裏還支撐的住?稀里嘩啦的從上滾了下來。
好在此刻他只不過上去了五米多左右,順着山體往下滑,皮肉之苦是少不了受一點的了,然而性命卻是無礙的。
「哎呀你說你這個傢伙,真是老鼠膽!跟了老頭子這麼久這點本事還沒學到!」老頭子大呼小叫起來。
年輕小子似乎見慣了師父的無情,對他沒有對自己表示緊張關心渾不在意,而是舉着一隻手哭喪着道:「師父,人家不是膽小,不知道抓到了什麼,手疼死啦!火燒似的。」
老頭子一把揪住他的手對着陽光下看了看,「啊哈!」一聲笑起來,嘖嘖道:「是不是抓上去像抓了一層毛茸茸的什麼東西?想不到這個地方居然有火煉草,算你倒霉,能不火燒似的嗎?」
「師父,那我的手怎麼辦?會不會變成殘廢啊?嗷嗷,好痛,痛死我啦!」年輕小子嗷嗷叫了起來。
老頭子哼哼兩聲,白了他一眼無不鄙夷道:「瞎嘰歪什麼,這個世上有我老頭子解不了的毒嗎?」
說畢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摳了點兒潔白如玉的藥膏抹在小徒弟手上:「自己抹勻了!」
小徒弟連忙照做,眼睛一亮,喜道:「師父您老人家身上稀罕的東西可真多,這個叫什麼藥膏啊?徒兒怎的從來沒見過。」
老頭子白了他一眼道:「你少套老頭子的話!這藥膏跟你無緣,甭惦記了!就算告訴了你藥方,你也煉不成!老頭子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只適合診脈開方,煉藥你不成,沒這個慧根!」
小徒弟悻悻然,嘀咕道:「人家就是好奇嘛……」
又小聲嘀咕:「就您老人家這個挑剔勁兒,我就不信這天底下你尋得出來合心合意的關門弟子……」
「媳婦兒,這兩個應該不是壞人,沒事的。」傻夫君得出了結論,向寶貝媳婦道。
喬小如笑着「嗯!」了一聲,她也看出來兩分了,這樣的師徒倆,說是一對活寶還差不多,又怎麼會是壞人呢?
「阿湛,咱們上去見一見他們吧!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喬小如柔聲說道。
方才聽那師徒倆話里話外透出的意思,似乎應該是大夫。
那位老先生隨口便說出什麼火煉草,想必是個厲害東西,而他輕描淡寫的就解決了,可見是個有本事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武掌柜的話,想起了武掌柜口中的「機緣」,便想上去試試。
萬一這真的是個有點本事的大夫呢?
「好啊,媳婦兒!」傻夫君雖然有點兒不情願——他更願意快些帶媳婦兒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媳婦兒的話,那是必須要聽的。
「哎呀,可惜,可惜了啊!」老頭子仰頭朝高崖上望着,搖頭砸吧着嘴,擼起袖子就要親自往上爬。
「師父啊,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能爬啊!我來,我來還不行嘛!」小徒弟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緊緊抱着老頭子哭喪着喊叫了起來。
讓師父爬上那麼高的山崖?他醫術精妙不代表骨頭牢靠好不好,萬一摔成個缺胳膊少腿,自己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可偏偏他脾氣古怪,死活不肯讓侍衛隨行,說是如此行走民間才能得真味。
可在他看來,是真要命!
「你來什麼你來啊,剛才叫你來你不樂意來,現在說來還有什麼用?你那手暫時用不得了!別攔着我,閃開閃開,我是肯定要上去的!」老頭子嚷嚷着,用手去掰開徒弟的手。
「我說你怎麼這麼討厭呢?」
「師父,不可以,嗚嗚!」
「不行,放手!」
喬小如好笑,與傻夫君上前,溫言笑道:「這位前輩,有禮了!」
「啊?」老頭子師徒倆暫停了拉拉扯扯,一起轉身看來。
老頭子鶴髮童顏,年紀至少在六十以上,卻面色紅潤,眼睛灼灼有神,透着十足的精神氣。
小徒弟年紀不超過二十,長相清秀,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十分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