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眼?」張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莫,很顯然,這個老太太的陰陽眼已經超出了她對這個詞彙的認識。
陳莫眉頭緊皺地說道:「陰陽眼,泛指生在陽間但只能觀陰世的眼睛。擁有這種眼的人是看不到陽間事物的,只能觀陰間動態。」
張雪好奇地問道:「師父,這陰陽眼不是一邊看人一邊看鬼嗎?要是只能看陰間事物那還怎麼算陰陽眼?」
陳莫耐心地說道:「陰,指得是眼。陽,指得是人。陰陽眼,指得是長在人身上的鬼眼。真正又能看人又能看鬼的那是天眼,不是陰陽眼。」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張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從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陳莫說的這番話,她得花上很大一會兒工夫才能消化。
送子觀音就已經夠讓人奇怪的了,更別說一個擁有陰陽眼的送子觀音了,根據記載,凡是擁有陰陽人的人,皆是一方鬼差,管着方圓五十里冤魂亡靈的生死。眼下這種情況,讓陳莫不得不將盧建成一家的遭遇與這個老人聯繫到一起。
人群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觀音廟,走得時候有人感恩戴德的向老人道着謝,也有人神色慌張地迅速離開,半個多小時後,小廟才安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請進來吧!」老人十分客氣地請陳莫等人進了主廟。
泥制的送子觀音缺了幾絲美感,不過卻多了幾分莊重,饒是知道這送子觀音只是古人想像出來的存在,陳莫還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蒲團上行起了禮。
張雪見陳莫跪下去了,也連忙跟着拜了起來。
蔣開元和趙長壽兩人則是一個漫不經心、一個吊兒郎當地倚靠在兩旁的供桌上抽起了煙。
陳莫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倆還在那裏擺造型!」
「不礙得,不礙得。幾位能大架光臨就已經是蓬蓽生輝了,哪還敢有別的想法。四位,隨我來吧!」老人微笑着擺了擺手,掀開了雕像旁邊的門帘走了進去。
趙長壽在第一時間湊到了陳莫身旁,壓低聲音說道:「老大,行里的規矩是道行淺的拜道行高的,就算我們想拜她,她也不敢接這個禮。」
陳莫不假思索地說道:「那是行內的規矩,她怎麼說也是個老人,你們能不能稍微表現出點尊重來?」
蔣開元不屑一顧地說道:「什麼老人,只不過是只老鬼。我要是真對她客客氣氣的,不嚇死她才怪!」
「你……算了,我懶得跟你們生氣,不願意呆在這兒就出去等着!」陳莫怒瞪了兩人一眼,直接進了後殿。
「唰唰唰……」
一走入那由昏暗的油燈照亮的後殿,陳莫全身的汗毛就豎了起來。
百十來平米的屋子裏邊,沿牆一周豎滿了質地不同的小型屍棺,從棺材的大小就能判斷出來,這都是給小孩用的。
如果單純只是棺材,陳莫並不會如此緊張,可是那些棺材全部都用屍蠟封了口,每個棺材板上面還都用混着硃砂的黃泥畫了鎮屍符,如果陳莫的感覺沒錯的話,這將近七十口棺材裏邊皆是裝着屍體。
在屋子的中央,是一個八仙桌,桌子擺供着的既不是觀音也不是菩薩,而是一個個小鬼的泥塑。
如同那書畫中地獄裏的小鬼一般栩栩如生,特別是那一雙雙被塗黑的眼珠子,直看得人發毛。
老人坐在了供桌前面,摸摸索索地拿起了一個小鬼的泥塑擦了起來,一邊擦着一邊傷感地說道:「人老了,越老越不中用了,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了。」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陳莫警惕地問道。
「難道你們不是為了那些孩子來的嗎?」老人不解地問道。
陳莫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盧建成一家,如果是的話,那我就是為他們來的。」
老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原來你是為了盧安來的。」
聽到老人只提盧安卻不提他的父親盧建成,陳莫的心裏邊更是將這一切與老人聯繫到了一起。
老人面帶苦笑地擺了擺手:「罷了,為誰來的都一樣,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跟誰說都是說,我說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希望你好好記着,這樣最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