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站在窗邊,抬頭看着窗外的星空,不由暗自一嘆。
星光璀璨,玄月當空。
只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卻無人與她共賞!
一旁的冰夏見主子如此悵然,不由再次開口勸了起來,「娘娘,夜色已深。這天寒露重的,您還是先歇息了吧。」
歇息?王皇后聞言,不由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能夠歇息呢。
陛下今夜來不來,是陛下的事情可作為明面上的後宮之主,她卻必須要按照宮規靜等在側。
否則,她這個一宮之主都沒有了規矩,那後宮的某些人,恐怕又要在背後嚼舌更了吧。
況且,這些年來,她能坐穩皇后的位置,憑的不就是她的本分守規矩嗎?
今夜,也是一樣。在陛下安歇的消息傳來之前,作為皇后,她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卸妝歇息的。
冰夏見此,不由一嘆。
眼看就要到子時了,陛下今日是不會來的。娘娘這樣做,又是何必呢?
一晃又過去了一刻鐘,冰夏正準備再次開口相勸時,卻見坤寧宮的管事姑姑王媽媽走了進來。
「娘娘,」王媽媽福了一禮,再抬頭時,眼裏卻滿是心疼。「陛下已經在關雎宮那邊歇下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王媽媽是王家的家生子,也是王皇后的陪嫁侍女,從小就跟着王皇后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後來,她又遠離了家中親人,陪着王皇后一起入宮,做了這坤寧宮的管事姑姑。
這些年來,外人只知道王家出了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王家在外風光不已。宮中的眾人也只當主子好性兒不爭,生性隱忍。
然而,只有她一人知道,主子不是不爭,不是不苦。主子乃是詩書禮儀世家出生的嫡女,又怎麼會沒有幾分傲氣呢?
只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在這後宮之中,有了關雎宮的那位皇貴妃,主子就是心裏再苦,也只能忍着。
王皇后聽了王媽媽的話之後,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已經更衣梳洗完畢的王皇后,躺在了床榻上,卻並未閉上眼睛。
見此,尚未離開的冰夏和王媽媽不由低頭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俱是一嘆。
片刻之後,見主子仍是沒有睡意,冰夏才大着膽子,小心的勸了一句。「娘娘,如今宮裏新進了這麼些年輕美貌的秀女,陛下說不定就會移情」
冰夏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床上躺着的王皇后出聲打算。「不會,難道你們忘記柏賢妃了嗎?」
柏賢妃?冰夏和王媽媽二人,聞言一愣,繼而卻是一嘆。
柏賢妃啊!二人一想到柏賢妃,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人間絕色!
的確,當年風華正茂的賢妃柏氏,是那樣的花容月貌國色天香,那樣的冰肌玉骨神仙之態,那樣的眉似遠山眼含秋水,無疑當得起這人間絕色的稱呼。
只不過,自從十多年前,悼恭太子夭折之後,這位美貌驚人的賢妃娘娘,便一直安靜的待着鍾粹宮中,從此不再踏出半步。
以至於這麼些年過去了,若不是此刻王皇后提起了此人,冰夏二人都已經忘記了,宮中還有這麼一位高分位的賢妃娘娘呢。
只是,二人不明白,此刻皇后娘娘提起這柏賢妃,又是何意呢?
見冰夏二人仍是一臉的疑惑,王皇后輕嘆一聲後,才淡淡開口。「連柏氏那樣的人間絕色,都不能讓陛下移情別戀,更何況是今年的這些秀女呢?」
說完,王皇后便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冰夏和王媽媽見此,這才吹滅了一旁的油燈,一邊嘆息着,一邊小心的退出了寢宮。
待二人離開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床榻上的王皇后,卻再次睜開了眼。
賢妃柏氏啊,當年那樣明媚的讓人一眼望之便移不開眼的絕色美人,的確是可惜了。
當年的柏賢妃,無疑也算是得寵的。畢竟,陛下每個月還會去她的鐘粹宮留宿上一兩次。
要知道,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啊,一個月里有二十多天都是留宿在關雎宮的萬貴妃處。其餘的日子,勤政的陛下,還有好幾日是留在乾清宮裏處理朝務的。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