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金月的建築師事務所開張了,本來洪濤想讓金月用盛唐古藝的二層樓,但她說還是留給孩子們跳舞健身比較合適,最終把事務所開在了日壇公園裏。
那是金叔叔給找的園林局房產,標準的古建築,環境不能再幽靜了,租金就是意思意思。其實地壇里也有這種房子,但金月選擇了離家更遠的日壇,估計是不想再見到以前的同事,尤其是衛建華。
洪濤當然沒意見全是支持,家裏再有錢他也不希望金月老在家裏待着,那樣除了很悶之外,還會把人待廢、待傻。
你說沒事兒約上幾個同為全職太太的女人去逛街也不孤單,但你接觸的人群永遠就都是這種了,圈子太小也一樣會脫離社會。
而且一個女人如果沒有自己的事業就會變成男人的附庸,那樣對人格和性格也沒什麼好處,洪濤可不想讓金月變成姥姥那樣逆來順受。
至於說她跑那麼遠整天和黃毅在一起工作會不會有什麼麻煩,這洪濤就無法控制了,即便管住了人,心該跑還是得跑的。
假如金月弄事務所還特意把黃毅和辛迪叫過來只是為了能在一起,洪濤覺得自己就算把事務所給他們攪合黃了照樣也留不住金月的心和人。到頭來還是無用功,何必呢。
辛迪和黃毅半個月之前就抵京了,金月還邀請他們來家裏吃了一頓飯,又是劉援朝幹活,洪濤端菜去冒充大廚。
不過這次他的手藝沒獲得啥太高的評價,辛迪和黃毅好像對中餐不太感興趣,連筷子都用不利落,如果沒有保羅從家裏拿來刀叉他們就得下手抓了。
不光是對中餐不太感興趣,他們倆對洪濤這個主人好像也不太感興趣,客套幾句之後也就沒啥可聊的了。倒是和金月挺談得來,三個人說的還都是他們專業、工作上的事情,洪濤在一邊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真是一點都不懂。
「這才叫純粹的外國人呢,別看他們長得和你更像是一個國家的。」沒得聊就不聊了,不光不聊連陪都不陪着,洪濤直接跟着保羅出了屋。保羅也看出了洪濤的尷尬,順嘴還想擠兌擠兌。
「你們家馬超來信兒了沒,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洪濤不想給保羅充當中國通的機會,現在自己已經有點說不過他了。
「都快成小兵張嘎了,整天不是下河摸魚就是騎着小馬在鎮子裏亂跑,號稱是中國佐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麗麗說琪琪她媽找了好幾個家庭教師都被這兩個孩子折騰跑了,每次說到這個事兒麗麗就把你罵一頓。」
保羅現在說話的京腔比洪濤還重,他除了上班之外就拿着相機滿京城的四處轉,看見啥都拍,還說要弄一部有關京城的紀錄片。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這是遺傳啊……」現在洪濤和保羅說話也不用擔心他聽得懂聽不懂,有時候從他嘴裏冒出來的俏皮話自己都得琢磨半天才勉強明白,也不知道是從哪些犄角旮欄里淘換來的。
「什麼遺傳,都是你和你們家洪琪教的。在國內是你,在國外又換成了你閨女,我這個兒子算是毀在你們父女倆手裏啦!」
保羅對洪濤的說法嗤之以鼻,和孫麗麗一樣,把教育馬超的責任全推到了洪濤頭上,他甚至比孫麗麗還狠,連洪琪都帶上了。
「嗨,怎麼說話呢,我們家洪琪才幾歲,她可比馬超乖多了。」儘管不喜歡孩子,但洪濤也不樂意別人指責自己的女兒,馬上展開了反擊。
「你是不了解,馬超這些做法都是你們家洪琪在後面挑唆的。她是不拋頭露面,我兒子沒你閨女賊啊,拔撅兒的事兒都他幹了。這也是遺傳,不用懷疑,她肯定是你親生的。」
「不信你去問問媛媛,這些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她和麗麗電話里透露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不看人,每次出事她都會以為你就在身邊,結果發現都是洪琪的手筆,蔫壞!」
孫麗麗有事兒沒事兒就和張媛媛煲電話粥,還是跨洋的。保羅做為一個德國八卦先生,耳朵自然也支楞得高高的,聽到的消息比洪濤這個當父親的還多。
「傳承有序啊……我還擔心她們母女倆在那邊過不慣呢,你這麼一說就放心了。」一聽到保羅對女兒的評價,洪濤很欣慰。像自己挺好,只要別長得像就成。
壞不怕,不壞才可怕。既然已經能比馬超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