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又被取了個外號的顧綰,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那棟小樓之中。
顧綰方才整整追着那人跑了兩條街,自然是累的沒有力氣了。可是聽到了顧知做飯的聲音,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趕忙跑下樓,對着顧知說道:」爹爹,且慢!」
顧知嚇得差點把鍋蓋給扔了。
「怎麼了?」
「所謂君子遠庖廚,爹爹你怎麼能下廚呢,快出去吧。」顧綰趕忙將顧知推了出去,關上廚房的門,長舒了口氣。若是讓這位做飯,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肉,還不得讓這傢伙給燒焦了?
顧綰環顧四周,灶房簡陋之極,只有一小罐見底的油,還有一小包鹽巴,也怪不得顧知做的飯菜不好吃。
顧綰嘆了口氣,蹲下來,開始生火。雖然顧綰沒有用這種土灶做過飯,但是還是會生火的,不一會兒鍋中的水燒開了,顧綰將一僅有一點的米下進去,開始熬粥。粥熬好之後,便將蘿蔔和一小塊肉切好,簡單煉了一下肥油,趁着大火,將肉絲抄了。不一會兒,肉的香氣就順着門縫飄到了一旁的屋子裏。早就餓壞的顧知不禁暗暗咽了口口水。
顧綰撇出來一小點兒肉絲,而後將切好的蘿蔔條放入鍋中,放了一些鹽巴,翻炒幾下,便出鍋了。只是到底材料太少,做不出來顧綰之前的水平。顧綰盛出一碗稠稠的白粥,將撇出來的肉絲放在碗中攪拌均勻。方才將飯菜都收拾好,端了出去。
顧知大老遠就聞見了食物的香氣,坐在床上的顧維鈞也睜開了眼睛。
顧綰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對着顧知說道:「爹爹,您吃吧。」說完端着碗走到顧維鈞身邊,對着顧維鈞說道:「哥哥,吃飯了。」
顧維鈞坐了起來,蒼白的臉看着讓人心疼。
「我自己來吧,阿綰先去吃飯吧。」顧綰遞過那碗粥之後,便過去吃飯了。
顧綰夾了一筷子肉。
自己的廚藝果然不是蓋的,雖然因為食材的原因,這並不會是一道多麼出彩的菜,可是寡淡的蘿蔔之中夾雜着肉的鮮香,口感清脆而不生澀。倒是十分的可口,只見這顧知放下筷子,輕聲說道:「孔夫子有言,食不厭精,阿綰這道菜倒真是美味之極,為父還未吃過如此美味的蘿蔔,若是再配之一盤茴香豆,二兩皇黃嬌酒,那當真是賽過神仙啊。」
顧綰頓時有些無奈,這傢伙是有多喜歡茴香豆啊。
三人用過飯,顧綰又餵了顧維鈞吃過藥。便準備去午休了。
此時顧綰一個人躺在床上,透着那扇小窗戶可以看到澄澈透明的天空。之前聽顧知說到宋濂,如果沒有什麼差錯的話,此時應該是明朝,雖然顧綰歷史課本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可是她還是知道這宋濂便是明初三傑。
那麼此時就是那個輝煌而又奇葩的大明王朝了。
只是不知道此時到底是明朝什麼時候,若是到了末年,她可就悲催了。
蘇州府太倉自古都是江南福地,只是清軍入關時,這個地方的百姓也十分的悽慘。
「唉~」顧綰幽幽的嘆了口氣,本來累的要死,可是想到這些事情,顧綰頓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正當顧綰怨天尤人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咕嚕一聲。
「想那麼多幹什麼,還是吃飽飯最重要。」
午休過後,顧綰到廚房之中把剩下的蘿蔔洗乾淨,切好,放到外面太陽好的地方曬了曬。
河對面的水生娘對着阿綰說道:「阿綰這是要醃菜?」
顧綰點了點頭。
「家中有瓮嗎?」水生娘從小橋走過來,身後還跟着一隻腦袋上腫了包的大黃狗。
「沒有。」
「嬸子家中恰好有一個,我去給你拿過來。」還未等顧綰道謝,水生娘便腳下生風的回到自己的家中。只是那隻大黃狗還站在顧綰身邊朝着顧綰搖着粗壯的尾巴。
黑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機靈勁兒,顧綰不禁想起來之前去同事家見到那隻快要成精的哈士奇。顧綰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這隻大黃狗。
大黃狗舒服的蹭了蹭顧綰的手。
「拿來了,你個小娘子也不容易,我作為鄰居自然是要幫襯一番的。」水生娘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瓮,看起來倒是十分的結實耐用。顧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