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飯可口,可是大部分人卻食不知味。
眾人用過飯之後,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顧綰知道阿荷現在在慪氣。
雖然她面上不顯,但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卻分外沉默。
「阿荷姐姐,今晚的飯菜可還合口?」顧綰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阿荷點了點頭,有些冷淡。
顧綰脫了衣物,吹了油燈,躺下之後說道:「我以前在太倉的時候,總是希望讓那人嘗一嘗,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回了鄉,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阿荷面上一喜,問道:「難道阿綰你?」
顧綰自然知道阿荷想到了哪裏,她笑着說道:「可惜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見。」
「總會再見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啊?」
阿荷的態度一下子變得親近起來,顧綰頓時有些好笑,她思索片刻,輕聲說道:「他叫水生。」
為了安撫這位思春少女,顧綰只好撒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慌。
「能被阿綰喜歡的男子,定然是無比優秀的吧?」
顧綰思索片刻,抱着被子說道:「倒也沒有,他長得高高大大,十分老實,喜歡在晚上給我送好吃的。」
想到好吃的,顧綰不禁一陣口水直流。
「那倒是有趣。」阿荷說道,接下來這位懷春少女又開始講她的阿飛哥哥,顧綰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顧綰感覺渾身一陣睏倦,或許是昨日太勞累了,所以顧綰睡過頭了,她醒來的時候阿荷已經離開了。
顧綰穿好衣服走出去,抬眼一看,只見此時惠風和暢,溪邊楊柳依依,外面的小道上都是外出的農人,一派江南水鄉的寧靜景象。
「阿綰,醒來了,快來吃飯吧,給你留着呢。」
大伯娘說道。
顧綰吃過飯之後,來到顧知房間內,卻發現只有顧維鈞一個人在,便開口問道:「爹爹外出了?」
「爹爹下田去了。」
兩人一陣沉默,顧知未事農桑已久,身子又虛,看來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哥哥,今日感覺如何?」顧綰開口問道。
「一如往常,我這身子不提也罷,倒是阿綰,你實在是太胡鬧了,昨日爹爹已經將事情告訴我了。」
顧綰看着顧維鈞擔憂的表情,十分不雅的撓了撓頭。
「爹爹從小交給我的聖賢之道,卻也不是白教的。」
顧維鈞看到顧綰這般,只是幽幽嘆了口氣,而後說道:「若阿綰是男子,必然出人頭地。」
顧綰笑了笑說道:「誰說這女子就不能出人頭地了?」
「你呀。」顧維鈞無奈的笑了笑。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身着長衫的男子,和一身窮酸味的顧知不同,這位男子卻將長衫穿出清貴之感。
顧綰定睛一看。
確是前幾日顧維鈞的同窗。
王元美。
王元美身後有一名大夫,顧綰趕忙走出屋子,此時男女大防雖然不至於像後世一般誇張,可是和一個陌生男子同處一室,還是十分不妥。
「維鈞,我又為你尋了一名紹興名醫,李大夫醫術高明,聲名頗廣,說不定可以治癒。」
顧維鈞坐起來笑着說道:「多謝元美。」
王元美說道。
「你我同門何須客氣,況且父親也十分的擔心你,時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提到思質先生,顧維鈞面上一陣愧疚。
「讓是老師擔憂了,實在有愧。」
此時這位李大夫開始為顧維鈞把脈。顧綰在外面看的不真切,可是還是看到那位李大夫搖了搖頭,原本心中還存有幾分希望的顧綰,頓時一陣泄氣。
她走到石凳邊,一屁股坐那兒,鬱悶的抓起一把雞食,隨手餵給在她腳邊走來走去的大公雞。
她還是很喜歡這個便宜哥哥的。
就在此時,乾淨的青石板上出現了一雙男式皂底黑靴。
顧綰抬起頭,看到王元美那張端正英俊的臉。
「公子?」
王元美清然一笑。
「在下王世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