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姐姐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不要離開叔父。」
顧明奇十分不給面子的說道。
顧蘇頓時惱羞成怒,要抓住這小子一頓打,顧明奇一看便知道顧蘇這傢伙又要實施暴力,便趕緊跑到顧知懷中。
正要走過來的顧綰看到這幅場景,頓時覺得一陣好笑。
「好了,好了,阿蘇姐姐還是住手吧,若是你老是這樣打明奇,他以後出息了,不親你這個姐姐又該如何?」
顧蘇一聽,頓時一愣趕忙坐下來,開始老實的吃飯。
顧知終於鬆了口氣,這兩個一個都不讓人省心,還是他的阿綰最為聽話。
只是這些日子,顧綰確實瘦了不少。
「阿綰,你好歹多吃一些,這些日子太瘦了也。」
顧綰笑了笑,開口說道:「我都快出閣了,自然要注意一些。」
顧知聽完之後,有些吃驚的問道:「阿綰,你在說什麼,什麼出閣?」
「之前父親和王琦公商議的不就是六月完婚?」
原本還是十分熱鬧的場景,倒是因為顧綰的這一句話變得有些一陣寂靜無聲。
顧知有些難過的說道:「阿綰,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王偕流放太原,如何跟你成婚。」
「我已經決定跟他一起去。」
「胡鬧!」
顧知無奈的說道。
「既然已經山盟海誓,便一定要履行承諾,我又怎能棄他於不顧?」
顧知看着顧綰這幅模樣,幽幽的嘆了口氣。
「阿綰,你想的太過簡單了,大明從未有家屬一同前往流放之地的慣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官家不准,我便一道一道上遞文碟,自己去。」
「你!」
顧知怒不可遏,顧綰只是笑了笑,繼續吃飯,看的人氣的牙痒痒的,顧知一甩袖子,開口說道:「等你哥哥回來之後再說。」
顧知甩袖離開之後,顧明奇趕忙跑到顧綰身邊開口說道:「阿綰姐姐,你真的準備嫁給那個流放的人啊?」
顧綰笑了笑,摸着顧明奇的腦袋說道:「什麼叫那個流放的人,那個人是你的姐夫。」
「可是聽說太原很冷,而且離京師很遠,離太倉更遠。」
「雖然那裏很遠,可是聽說西北北邊有大草原,還有沙漠,那可是在京師和太倉都見不到的景象。」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人這一輩子不能總是待在一個地方。」
顧明奇扁扁嘴巴,他就知道論口才,他是絕對比不過阿綰姐姐的。
「阿綰姐姐,你還會回來的吧?」
「我絕對會回來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這一次,一敗塗地,只能說沒有經驗,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此時此刻的顧綰,明明帶着明媚的笑容,可是卻讓人感覺分外陰冷。
晚間顧維鈞歸來的時候,看到自家爹爹一臉鬱悶之色,頓時有些奇怪便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阿綰要跟王偕一同到延綬。」
顧維鈞聽完之後,先是一愣,而後開口說道:「阿綰的性子,爹爹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她想要這麼做,我們誰能阻止。」
顧綰從內室出來,笑着說道:「還是哥哥了解我,我並非感情用事的女子,我離開京師,對於哥哥的仕途有利無害,而且此次前往太原卻也不是單單為了兒女情長,在這大明朝若真的想要建功立業,便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去,一是西北,二是東南。」
顧維鈞看着顧綰這幅模樣,嘆了口氣說道:「阿綰,還未死心?」
「這一次我確實是輸了,而且輸的很慘,但是沒有關係,我和王偕還年輕,時間還長的很,今日所受之屈辱,他日必當百倍奉還。」
「你只是一個女子,又何必如此?」
顧綰笑着說道:「哥哥,你可知道北鎮撫司詔獄最深處的牢房,都關着什麼人?」
「什麼人?」
「和王偕叔父一樣的人。」
顧維鈞沉默,顧綰走到堂前,看着清冷的月亮,開口說道:「哥哥無論走到哪裏,都要記得你最初對我說過的,為什麼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