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婧的電話已經打了很多次了,盛昭曦終於接了。
「餵。」
「謝天謝地,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報警了。」秦婧見她去了墓園一去不回,既擔心她想不開,又擔心那一塊人煙稀少別出了什麼意外。
「他死了。。」
「嗯?誰?」
「他死了。。」對方重複了一遍後突然像接受了什麼事實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秦婧一下子就慌了手腳。
盛昭曦一向是心思細膩的人,有苦喜歡悶在心裏。被強行送出國去的時候她都沒見她這樣哭過。
「小曦,你怎麼了?你在哪裏?你他媽到底現在在哪!」秦婧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剛跑出電梯口,就看見了貓在路燈下的那一小團。
她縮的好小好小,如果不是那哭聲,她差點就看不見她。
秦婧蹲下來,將她哭的黏在臉上的頭髮都扒開。心疼的問:「小曦,到底怎麼了呀。。」
盛昭曦死命地摟住她的脖子。「阿婧,靳司遇他死了!他死了六年了!我等了他六年,他憑什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憑什麼。」
秦婧啞口無言。她知道那個男人對盛昭曦意味着什麼。
當初她流落異鄉,他是將她從絕望深淵裏打撈上來的人。如果他開口說一個等字,哪怕是等一輩子。這個死心眼的丫頭也是願意的。
但是他就這麼走了,帶着盛昭曦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和未知的真相。
那一晚,她是在秦婧懷裏哭着睡着的。
第二天秦婧剛睜開眼就看見盛昭曦已經梳戴整齊站在床頭拿包準備出門了,除了那雙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其他的倒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去哪?」秦婧緊張兮兮的。
「上班。你再多睡一會吧。昨晚辛苦了。」
「要不我幫你給你們局裏請個假吧。就說你病了,今天在家多休息一天?」
「不用了,有些事情我還要去查清楚。」盛昭曦食指一勾,勾起床頭櫃的鑰匙就出門了。
今天局裏看起來比往日還要忙碌,聽說是馮雪兒的案子又找到新證據。盛昭曦不需要跟進案件,只是在當事人需要溝通的時候出面。所以也沒人跟她說是什麼新發現。
「老彭,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盛昭曦走到彭警官身後怯怯地問道。
「什麼事?」
「能不能用警用信息查詢系統替我查一個人?」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濫用職權,但這是她能想到最快的辦法了。
「男朋友?」老彭隨口打趣她。
倒是沒想到她嗯了一聲,很爽快的承認了。老彭抬眼有點奇怪的掃了她一眼,平時里看上去挺沒心眼一小姑娘,怎麼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查男朋友底細。
「有他身份證號碼?」
「沒有。」盛昭曦想了想,當初他們在美國多用的是護照。而且不管去哪旅行都是靳司遇訂的機票和酒店。他可以背得出她的護照號和身份證號,但她卻連自己的都記不住。
「可以搜名字嗎?」
「會有很多重名的。那家庭住址,電話號碼這些你知道嗎?」
「……也沒有。」她手機里只有六年前他在美國時的電話號碼。對了,盛昭曦突然想起他回國之後給她打過一個電話,那個號碼她一直還存着。
「可以查查這個看。」盛昭曦調出號碼遞給彭警官。老彭迅速在電腦上打出這一串號碼。「是岳城的座機電話。地址。。咦。是岳城中心警察總局。你男朋友是警察?」
岳城是江省的省會,離恆城隔了十萬八千里。從過去的了解,她只知道靳司遇是在恆城長大的,高一沒讀完就去了美國。他怎麼會去岳城?
「不是。」盛昭曦搖搖頭,想了一下喏喏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彭警官露出關心的神色。「小姑娘不是在網上遇到什麼騙子了吧?」
「沒有。」她好像不太願意談起的樣子。「他叫靳司遇,能幫我查查名字嗎?」
還好這個姓氏比較少見,系統里沒有重名的。
不過當老彭想要調取靳司遇的戶籍信息時,卻收到了系統警告。紅色的背景上一把大大的白色的叉,顯示「沒有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