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自己不願意報案,警察不能強行出警,也表示很無奈。
而少婦一路都在罵罵咧咧。「天殺的人販子,以前還是偷,現在都敢光明正大的搶了!」
「女警同志,你聽沒聽說前些天光熙街發生搶孩子的事情。大白天的步行街啊!全是人。那群人販子膽子忒大了,愣是連拖帶拽把孩子搶走了,還給那個單身帶着孩子出來的母親打了一頓。大家都以為是家事,沒人敢管。幾百號人眼睜睜就看着孩子被搶走。直到新聞報道出來,才知道是拐賣。」
「我要是當時在現場也會懵啊,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這人販子一唱一和的,都以為是兩公婆吵架呢。今天才知道當時那母親心裏該有多絕望。」
盛昭曦一直沒說話,不像這個母親表現的那麼義憤填膺。少婦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拉下了臉。「你們小姑娘沒當過媽的是不指望你能感同身受了。這群人販子就該抓去槍斃!!」
前方黃燈轉紅,盛昭曦踩了個急剎。
少婦剛剛說的話好耳熟,好像聽誰說過。
「我要告到他槍斃!」當時馮雪兒的母親林梅曾在警局憤怒的威脅過魏家父母要告到魏彥槍斃。
可是自從魏彥親口供述殺人和後面唐姿琪被捕後,她卻再也沒有來警局鬧過。
魏家唐家固然着急上火,但論心痛應該沒人比得過林梅了。
以她之前在警局的表現來說,沒理由在魏唐兩家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的時候,她沒有出面來澄清反駁。反而任由他們潑髒水,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盛昭曦將少婦母子平安送到家,少婦的老公一早就站在樓棟下等。看見他們下車,一把摟住了兒子四處檢查有沒有哪裏受傷。
本以為他會關心幾句老婆的情況,沒想到轉頭對着自己妻子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大意在說她的電話打斷了他打牌還害他輸錢,真晦氣。而且要是孩子真丟了,非得弄死她。
「先生,請你說話注意點。」盛昭曦看不過眼,坐在車裏幫腔說了一句。
「你誰啊你。我自己老婆要你管?」
「警察。」盛昭曦又一次出示了證件,雖然她並不算是正兒八經的警察,但隸屬一個部門也足以讓對方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下次這麼晚別讓你自己老婆帶着兒子單獨在外面了,牌桌子上贏不回一個家的。」為了臊他,她故意把重音落在你自己三個字。
「是是是。您說的在理。」男人當着她面也不敢耍橫,盛昭曦第一次發現這張警官證這麼有用,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還好那封辭職信還沒有送出去。
管了這麼一樁閒事,抬手看手錶都快十一點了。
盛昭曦想了想還是一腳油門往馮雪兒家的方向開去。
馮雪兒的家是老城區的紡織廠家屬房,還是廠里二十多年前分配的小平房。因為那片地挨着一中又幸運的撞上了教育改制,劃片安排孩子就讀。
馮雪兒才能進入這所高不可攀的「貴族學校」,現在回頭來看也說不清是福是禍。
那一片胡同小巷太窄,盛昭曦將車停在巷口自己步行進去。
馮家的窗前還映着昏黃的燈光,看來還沒有睡。盛昭曦剛往前走了兩步就有人推門出來,她快速找了個角落藏了進去。
馮雪兒的母親林梅拎着一枚火鉗走出來,在門口堆放的蜂窩煤里夾起了兩塊。老房子還有很多用媒生爐火的,雖然不環保,但勝在便宜。
盛昭曦躲在牆角看的分明有一隻手從屋子裏面撐着門等林梅回去。
一隻年輕女孩的手。
林梅回身的時候還衝着裏頭笑,揮了揮手讓那個人快進去別着涼。
盛昭曦不自覺探出身體多一點想看清門內的人是誰,誰知踩到腳下廢棄的易拉罐。一聲脆響。
「誰!」林梅的眉頭皺了起來,手中夾緊的蜂窩煤也掉在地上碎成了渣。她一把大力合上了鐵門,握緊手裏的火鉗快步往這邊走過來。
胡同很長,盛昭曦連跑都來不及。突然有一隻大手摟過她的肩膀,將她往林梅走來的方向迎面一帶。
「林姨,是我。」周懷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林梅看清來人後手裏半舉着的火鉗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