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嘴角抽了抽,喃喃的說:「誰家浪跡天涯,還要開車?」
林二就要。
開門上車,剛要點火啟動,毛驢就人立而起的用爪子拍打她車門:大哥早就說過了,它必須要保護好二哥的安全,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浪跡天涯?
「嘿,毛驢,還是你對我好!」
林二笑了。
那笑容在黑夜中,就像春風吹起楊柳枝,蕩漾着無形的明媚。
「驢哥,來,抱抱!」
林二在高興之下,叫了一聲驢哥,伸出了雙手。
雙手勒緊了細鋼絲,黑衣人嘴裏輕喝了一聲:「嗨!」
從他這『波瀾不驚』的輕喝聲中,陸寧就能斷定他不是第一次,用細鋼絲勒斷別人脖子了。
但陸寧卻能保證,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做了。
陸寧熱愛和平,從來都很反感殺人的人,尤其是不分任何理由,就為主子的命令而殺人的人。
依照黑衣人以往的經驗,在輕聲吐出這個『嗨』字時,勒緊細鋼絲後猛地一滑時,就會聽到刀子切進皮肉中的輕『吱』聲,然後就會看到鮮血迸濺。
這次也沒例外,在他吐出那個字後,果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就連血腥氣息也是那樣鮮美--只是,為什麼會感到自己下巴有些發涼,還疼。
黑衣人愣了一下時,看到了陸寧的眼睛。
陸寧的眼睛很亮,也很冷,就像外面天空中那顆最亮的星。
不對啊,他不是該背對着我,被我用細鋼絲勒斷咽喉的嗎?
怎麼可能會正面面對着我?
黑衣人跟陸寧四目相視瞬間,下意識的抬手去摸下巴。
摸到了鮮血。
他聽到的細鋼絲割肉聲、看到的鮮血,空氣中的血腥氣息,竟然都是因為他的下巴,被他自己的細鋼絲割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
怎麼會這樣?
黑衣人傻了,張嘴正要大叫什麼時,陸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陸先生在硬生生掰斷別人手腕時,從來都不忍心聽到別人的慘叫聲。
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從來都不殺人,卻不介意廢掉喜歡用細鋼絲殺人的人的雙手。
卡茨、咔嚓!
兩聲瘮人的脆響過後,黑衣人手中的鋼絲球掉在了地上,兩隻手都以詭異的角度,向上翻轉,白色的、血淋淋的腕骨,直直刺出了皮膚,就像兩把亮銀槍。
黑衣人雙眼猛地上翻,昏死過去之前,都沒有看出,陸寧怎麼只用一隻手,就掰斷了他的雙手手腕。
他想大聲慘叫(身受劇痛時,大聲慘叫總能減輕痛苦的,但那個惡魔的手,卻牢牢捂住可他的嘴,使他只能用鼻孔發出幾聲馬兒打響鼻的吭吭聲,就沒了聲息。
審訊室內,沒有一點點的動靜,仿佛連心跳聲都已經停止。
葉明媚臉上還帶着享受極度興奮的笑……只是,卻是僵硬無比。
至於她另外兩個手下,所受的驚嚇,絕對比她還要嚴重:剛才同伴要勒死陸寧時,他們就站在旁邊,明明看到同伴的細鋼絲,已經勒在了陸寧的脖子上。
可為什麼,陸寧忽然就脫離了細鋼絲?
又怎麼可能僅用一隻手,就把同伴的雙手手腕,都給掰折了?
他不是人!
他是鬼!
陸寧站在那兒,臉上還帶着些許羞澀的笑,靜靜的看着那兩個人。
格、格格--的牙齒打顫聲,從兩個人嘴裏發了出來。
他們都有種從沒有過的心悸感,仿佛在下一刻,陸寧就會搖身變成一個惡魔,撲上來把他們囫圇吞下去。
「殺了他!」
葉明媚忽然一聲尖叫。
就像引爆炸藥的導火索那樣,葉明媚的這聲尖叫,徹底打破了審訊室內的死寂。
那倆手下,根本沒有哪怕是瞬間的思考,就齊齊發出一聲厲吼,撲向陸寧。
人在極度驚恐中,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發出他們最強的殺傷力,再也不顧自己的死活,只想儘可能毀掉眼前的危險。
砰的一聲悶響中,兩個齊齊撲向陸寧的手下,腦袋對腦袋的就像火星撞地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