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縣一精緻別院。
秦君一言不發坐在床邊,看着床上躺着的明菲。
明菲臉上的潮紅消了下去,但左臉頰的腫脹未消,整張臉變得蒼白、無血色,一看就是病態之顏、受虐之相。
夜幕降臨,屋內掌了一盞昏暗的宮燈。
明菲睫毛輕輕眨動了幾下,這是要醒來的徵兆。
夜視力極好的秦君第一時間發現,他仔細看去,正巧與明菲睜開的雙眸對視在一起。
秦君深邃的黑瞳內閃過一抹喜色,輕聲道:「你醒了?」
明菲眨了幾下眼睛,看着面前的絕世美顏,回想着發生的事情,半響,張口道:「長青,真的是你……」
說出這句話,她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嗓子好疼,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像不懂琴的人所拉的大提琴音似的難聽。
秦君忙道:「別着急說話,你染了風寒,喉嚨疼是常態,多喝些水便好。」
說着,他起身,給明菲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道:「喝些水,潤潤嗓子。」
明菲點點頭,正要坐起,卻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件柔軟、舒適的綾羅衣衫。
她重新躺下,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無聲問他怎麼回事?
這一刻,明菲腦中划過好幾個念頭。
萬一是秦君幫她換的,她也認了,畢竟他救了自己,救治過程中的髒衣服顯然不能再要了。
就在她心思百轉間,秦君道:「別擔心,丫鬟幫你擦拭身子,換了新衣。」
明菲點頭,暗怪自己想多了。
古人思想保守,又是男尊女卑的社會現象,便是夫妻之間,也見不得丈夫會親自給妻子換衣,更何況只是朋友關係的秦君了。
「嘶……」明菲眉頭深深皺起,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隨着她的清醒,身上的各處傷口的疼痛感從神經末梢傳到她的大腦,讓她疼痛難耐。
明菲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破布娃娃,哪兒哪兒都沒有好地方。
就在明菲用着未受傷的手臂坐起身子時,一雙修長的手臂扶着她的身子坐起,動作優雅而輕柔,把她輕放在床頭靠坐,背後是早已準備好的靠枕。
「謝謝……」明菲沙啞難聽的聲音說道。
「少說話。」秦君的聲音有着說不出的柔情。
明菲暖心一笑,沒有受傷的左手接過秦君重新遞過來的水杯,小口飲用。
喝了半杯,明菲便不再喝,把水杯遞給秦君。
秦君很自然地接過,放回圓桌上,重新坐回床邊。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秦君先開口,輕聲道:「身體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喝了些水潤嗓子,發出的聲音果真好多了,最起碼不會難聽的如同拉壞的琴音似的。
明菲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發現已經天黑,不禁着急問道:「我父親呢?可有我父親的下落?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
秦君道:「此處是懷縣一處莊園,暫時還未有福國公的下落,我有派人在密林尋找,別擔心,福國公找到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長青,謝謝你。」明菲看着秦君,眼眸內感激之情一覽無餘。
在這種生死關頭,唯一幫助她的人是長青,她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
「傻姑娘,你我是朋友,幫你是應該的。」秦君說道。
明菲小臉上再次揚起暖心笑容,她問:「長青,你怎麼會出現在懷縣密林?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想到那危急時刻,明菲一陣後怕。
她死了,女兒怎麼辦?
女兒才兩個月大啊!若是得知自己死訊,該是何等傷心?
還有視女如命的父親,若是他成功救出,卻得知自己死訊,定不比女兒的傷心少吧!
還好,秦君在危急關頭救了她。
秦君看着她腫脹的左臉頰,氣息變冷,答非所問,道:「清王打了你?」
秦君身上冷氣外放,明菲打了個寒顫,但內心卻很高興。
雖然秦君的聲音冷,但她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關心的意思。
她點頭,如實說道:「莫名其妙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