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甲板上的黃猿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從天而降的雨點擁抱着他的身體。
腦海中,三十多年前的記憶猶如走馬燈轉動,回放了出來。
那是海軍本部的培訓基地教室,教室六排坐滿了海兵,上到四十歲的大叔,下到十幾歲的少年。幾乎所有人都在聊天,有的談論最近的海賊大勢有的談論上課鍍金是否能夠升職加薪。
26歲的黃猿坐在教室的第三排,雙手插在胸前,撇着嘴巴,拒絕跟任何人交流。
他討厭這些只想着「吃喝玩樂」的俗人,這些人忘記了身為海軍的責任,統統都是組織中的蛀蟲!
「嘎吱」一聲輕響,一個壯碩的紫發男推教室的木門,哄鬧的教室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無數雙眼睛注視着這個男人,神色中充滿激動之色,猶如見到偶像的追星粉。
這個男人不是娛樂明星,他是前海軍大將「鐵腕」澤法,一個傳奇的男人。
這個男人曾與戰國、卡普並成為海軍鐵三角,體術非常強勁,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居二線當教官。
澤法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講台,捏着粉筆,有力的在黑板上刻了「正義」二字。
「一千名海兵,對『正義』的詮釋就一千種。」
中年澤法的聲音沉穩有力,他面向講台下的眾人,大手「哐哐」地拍擊着黑板上的正義,還拍下了少許粉筆灰
「我的正義,就是『相信即使窮凶極惡的混蛋都有善的一面』,我要做的,就是阻止這樣的蠢傢伙作惡,並把他引向正路。」
澤法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用黑板擦拍擊着講桌「你們要記住:確信你們的正義,然後貫徹它!除非你們死了!」
澤法說完,眾人掌聲雷動。
黃猿注意到一個長着方塊臉,面向兇巴巴的男人手拍得最凶,大家的掌聲到最後稀稀拉拉的都停了下來,只有那個男人還在使勁拍手。
黃猿認識這個男人,卡薩斯基,和自己並稱為「海賊新星中的怪物」。
傳言卡薩斯基性格極其殘暴,雖然身為海軍,但他不具備抓捕海賊的能力,因為凡是落到這傢伙手裏的海賊,不是當場被他一拳穿心,就是在押送過程中活活折磨致死。
卡薩斯基患有強迫症,對待任何事情偏激的令人恐懼,甚至連培訓基地門口的灌木叢都不放過。
他曾經說過一句非常有名的話「身為人,不走正路就沒有存在的價值。身為灌木叢,如果不能整齊的排列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後來這傢伙在有一天黃昏,喪心病狂的拿個大剪刀對着培訓基地灌木叢「咔咔」一頓狂剪,把灌木叢修理的整整齊齊。
黃猿推斷,卡薩斯基這個極端的瘋子應該只對「阻止這樣的蠢傢伙作惡」感興趣,而他阻止這些惡人的方法,就是一拳把他們送下黃泉。
整個教室,只有黃猿從頭到尾都沒有鼓掌,深知世事的他認為澤法在放屁。
把窮凶極惡的海賊引向正路這種事根本不是海軍的義務,佛教僧侶也許會有這樣的職責。
即使窮凶極惡的混蛋都有善的一面?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哪有善惡之分?只有立場之別。
海賊在海軍眼中是窮凶極惡的,而在海賊眼和其擁護者眼中,海軍也是罪大惡極的。
都說海賊殺平民不眨眼,可少有人知道海軍殺平民都不見血,因為看見血的統統都死了,屠魔令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海賊和平民的關係是狼與羊,那麼海軍還平民的關係就是獅子與羊。
無論狼還是獅子,都是殺羊兇手,只不過一個不講規矩無秩序的吃羊,一個建立規則有制度的吃羊。
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連這一點都看不透的老好人,有什麼資格當自己的老師?
「誒,那位同學,只有你沒有鼓掌。為什麼?」澤法望着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黃猿。
黃猿笑了,心說你放個屁我也要鼓掌?
「澤法君,我並不認可你的說法。」
(作者註:「君」一般是對平輩和晚輩用,對老師用很失禮。)
澤法挑了挑眉毛
「哦?那麼波魯薩利諾君,你覺得什麼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