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把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扔到地上,一腳跺爛,罵了一句這些年真難裝,還得戴着這麼個爛玩意。三三笑着點上煙,說這就是豬八戒帶眼鏡,冒充念過書的。
不要說是寶成這個連考古的門外漢都算不上的人了,就是教授父子兩人,對用紙從石頭上拓出來的畫兒,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可是也不能把時間都放在這上頭,簡單商議之後,三個人決定往前走,至於上頭紙上的畫兒,等着出去慢慢研究。
穿過平台邊緣的這個邊兒,神奇的現象再次發生。因為大家已經想清楚了這大概是怎麼回事,自然也就很平常的越過去了。平台過後接着是通道,至少寶成是這麼想的。看起來像是橋的樣子,比平台的尺寸要收斂了不少,不過仍舊看不到頭兒。照着教授的話說,但凡古墓裏頭,墓主人要營造的就是這種神秘莫測的氣氛。寶成心說這可真是叫裝神弄鬼,其實說到底就是嚇唬人,糟害人唄。
橋本身沒有什麼值得多看的,教授父子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橋兩邊的那些人來高的玩意兒上。寶成湊到教授跟前,跟着教授看起來。看着教授的那個認真勁兒,寶成看了一眼之後就差點笑出來,這不就是個老豬的樣兒嗎?這不是考古的教授,怎麼還對老豬感興趣了?難不成也是念過農業大學還是養豬專業的?寶成就是這麼點特點,喜歡不看時候亂想。他問了教授一句。這不是個老豬嗎?有什麼稀罕的。
這一問不要緊,寶成沒有想到教授反應很快,扭身放下手裏的放大鏡。表情嚴肅看着寶成,問他說的什麼?寶成愣住了,自己說錯了嗎?對面的這個玩意兒,圪蹴在方格楞楞的石頭柱子上,大腦袋,大耳朵,大嘴頭。連上頭的鼻孔都能看見。這不是個老豬是什麼?腦子裏頭很快過來一遍之後,他結巴着跟教授說,我看它像是頭老豬。不是嗎?教授過去用手摸摸這個玩意兒,對着寶成高興地說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看來是鑽在辦公室裏頭時間長了以後,腦子生鏽了。對於這番調侃自己的話,小莊從那邊走了過來。問起怎麼回事。教授反倒是問起小莊問題來。寶成在一邊聽着。耳朵里聽到的儘是他聽不懂的。什麼朱山文化的衍生亞類型,什麼對比性的變異很突出。看父子兩人那個高興勁兒,跟寶成小時候過年一樣。寶成聽不懂就離開了幾步,用手電往遠處照了幾下,權當消磨時間,好叫人家父子兩人接着高興。
手裏的手電是軍隊配發的,有效距離能達到三十米開外,可是不管是上次進來。還是這次,手電照出去的效果都不是很理想。小莊也給寶成說過。大概跟墓里的空氣雜質太多有關。寶成理解的意思是,就像是陽婆爺地里掃地一樣,那些灰塵一粒粒都飛起來,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手電照過去,沒有什么小莊說的雜質。他對着黑暗中裏頭照着,腦子裏就是這個問題就想着呆住了。眼卻反映快過了腦子,對面黑暗裏有個影子忽的出現又消失,他是看到的。
腦子反應過來,心裏接着沉重起來。這不是個好現象,會是誰?是不是消失的那三個人,或者就是剛剛把寶成推進水裏然後消失的人?又或者根本就是墓子裏的東西,就像是寶成上回遇到的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只要往前走就免不了遇上。寶成跟教授父子兩說了。父子兩對考古的事還能說上來,對於突然出現的影子,寶沒什麼主張,全靠着寶成。
寶成沒問別的,就是想知道害不害怕。沒主張卻不害怕,寶成就日怪這算是什麼想法?他簡單些問了句往前走往回返?得到的回答自然在意料當中。說實話,寶成自己難道就有什麼主張了?他在心裏牢牢的定位為就是個必須服從命令的大頭兵,只要人家教授要往前走他就得跟着保護着。可是眼下的問題在於,自從那三個人走了之後,寶成發現自己要提防的危險不是一個方向的,而是有好幾撥等着他。他琢磨着,什麼事最叫人吃不住,就是明明知道接下來有危險,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危險,而人就憨子一樣等着危險變成現實來糟害人。寶成這時就是這樣的。
說是往前走,小莊還是按照教授的意思每個柱子上立着的東西都描了一遍。這樣花了不少工夫之後,才開始往前走。寶成要過來那些紙看看,發現每張都差不多,都是大長鼻子的老豬樣兒。心說該不是這墓主人是個屬豬的,或者是活着的時候待見豬,死了以後在墓里也鬧這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