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進門,發現屋裏比她想像得還要陳舊,因常年沒有修繕,窗欞的木頭已因潮濕陳腐,下雨天都遮不住雨水,屋裏就對面兩張架子床,一張桌子,兩張條凳,十分簡陋。
流螢和流煙怎麼說都是關雎宮的大宮女,怎麼生活得如此窘迫?
流螢不好意思道:「我們這裏太簡陋了,只能委屈一下白醫官了。」
長安指着窗欞,道:「這屋子下雨天都漏雨,怎麼不請工匠來修繕一下。」
這樣的環境也不利於人養病。
流螢道:「修繕宮室,哪有那麼容易?破敗的又不只有關雎宮,一修繕,整個後宮都要修繕,那可都是銀子。」
其實,早幾年元皇后掌管宮務的時候,後宮每年都是要進行修繕的。
三年前,元皇后不再管事,由溫淑妃幫着協理六宮,很多規矩就變了。溫淑妃勤儉樸素,治理六宮也以開源節流出發,為了縮減後宮開支,宮室就由每年定期修繕,改為必要時上報,由內務府批了才能修繕。
可什麼時候才算是必要時?
她們都房屋都破成這樣了也沒批,何況溫淑妃對宮人寬仁,對身邊伺候的卻管束得很緊。
主子娘娘都這樣節儉了,她們這些下人奴婢就只能跟着緊巴巴的過日子了。
還有什麼辦法?
就免去宮室修繕這一項,每年就為後宮少了不少開支,連陛下都說好。那些內閣的大臣們就更是喜聞樂見,為國庫省了銀子,各個都贊溫淑妃賢良。
苦的只是她們這些奴婢而已。
流煙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被燙傷的哪只手放在棉被外。
手上的燙傷很嚴重。
從手背到半截小臂,全被燙得通紅,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看着都疼。
流螢抹了抹眼淚,道:「白醫官,你給看看吧,會不會留疤?」
長安看了看傷勢,道:「留疤是小事,弄不好發炎化膿,小命都會丟掉。有沒有蠟燭,點一隻蠟燭。」
流螢忙把蠟燭找出來點上。
「她手上的這些水泡都要挑開。」
長安邊說邊從藥箱裏取出金針,在燭火上燒了燒,就開始為流煙挑水泡。
這是個體力活,一手密密麻麻的水泡,一時半會兒都挑不完。
大概是感受到了疼痛,流煙皺着眉頭醒來。
流螢一喜,道:「流煙你醒啦?這位是白醫官,專程來給你看燙傷的,白醫官醫術高超,你很快就會痊癒的,放心吧。」
「多謝。」
流煙一醒來,首先關心的還是差事。
「流螢,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跑回來,娘娘跟前是誰在伺候?」
流螢道:「你放心吧,剛才娘娘叫了陸冰進去問話,殿裏伺候的人全被趕了出來,我讓彩玉守在了殿外聽吩咐。」
流煙點點頭,道:「那就好。娘娘這幾日心情不好,你在旁伺候時要多加小心。」
「陸冰是誰?」長安狀似隨意道,「你們關雎宮姓陸的宮人還真多。」
流煙還沒開口,流螢已嘴快道:「不是姓陸的多,是因為有了一個姓陸的,才有了其他。你也知道,太監都是斷子絕孫的東西,所以他們最愛認乾兒子,行進宮的小太監為了找個靠山,最愛認有權力的太監做乾爹。這個陸冰就是陸廠公的乾兒子,他還有一個乾兒子,叫陸福。平時陸福跟在陸廠公身邊辦事,陸冰就留在關雎宮,給娘娘跑跑腿。」
「流螢!」流煙臉色一寒,「陸廠公也是你能隨意編排的?你這張嘴怎麼就不長記性!」
流螢咬着嘴不說話。
流煙笑着對長安道歉:「白醫官,流螢這丫頭瘋瘋癲癲的,嘴上沒把,最愛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
長安笑着搖搖頭。
看來這個叫流煙的宮女嘴巴很緊,再問下去也套不出什麼話來,反而打草驚蛇。
她乾脆利落地處理好傷口,抹上燙傷藥,包紮好,臨行前交代道:「傷口一個月之內不要碰水,記得勤換藥,平時多注意休息。」
流螢送長安出去。
走到關雎宮出口,她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鑲南珠的金
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