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裏坐臥不安,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的都是楊大哥對楊城的在乎,甚至有一種窺探別人私事的心虛。我們本是陌生人,有着共同目的而合作也算不上友好。
望着照片發呆,在腦海中描繪着楊城成年的樣子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事實證明這並沒有多大用處,還是不自覺的牽扯到楊大哥身上。
和平常人在一起我才有活着的真實感,能夠感受到喜怒哀樂,不是和銀子在一起時的薄涼。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酸澀和心疼,看着空氣迷迷糊糊的輕聲問道:「你累不累……」
你活着嗎?為了什麼存在?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想和你一樣啊——銀子。
次日一早醒來已經是七點了,但是還有人更早。剛下樓就看到楊大哥坐在沙發上手裏翻閱着一本書,走近一看只見書名寫着《人體解剖》。
在他對面坐下我調侃着:「楊大哥真認真,那些考研的大學生恐怕都比不上楊大哥吧。」
「你說什麼樣的刀可以鋒利的一刀切開皮膚,傷口淺而且細小,怎樣才能讓鮮血一點不沾到身上,剝活人的皮,這樣變態的行徑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就算是心理疾病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患上的。手法,行兇工具,心理素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里會我的調侃,反而合上書抬頭看着我問,不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說,「傷口淺、薄、平,這樣的利器只有四種:雕刻刀、美工刀、手術刀,最後就是以前非常流行的男人用來剃鬍須的小刀;手法嫻熟,這也只有四類人:常年手握手術刀的主治醫生,醫學院天賦異稟的學解剖學的學生,技藝精湛的雕刻師和美工師;能過有這樣心理素質的人卻不多,醫生、醫學生、有過灰暗經歷的人。」分析完之後仿佛為了確定自己的答案正確與否,他又問,「你近距離看過死者的屍體嗎?」
「看過,確實如此。」停頓了一下,我想了想說,「現場掙扎非常劇烈,但是沒有留下任何兇手的痕跡。兇手的反偵查能力非常強,他很了解刑警們,就像一個專業的刑警,而且他不在乎行兇過程是否被查出來,並且樂意保留現場,只是一昧抹去與自己有關的痕跡,把刑警玩弄於股掌之間。如今剛好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警察知道一切卻得不到兇手任何信息。」
「楊大哥,這樣強大的反偵查能力的人範圍絕對不多吧。你了解這裏,你認為有哪些人符合這樣的要求。」
「最符合要求的當然有,保准項項達標。」他神秘一笑。
「什麼人?」
「法醫。」
法醫……我無語的看着他,雖然法醫確實非常符合,但是真的要去懷疑法醫嗎?但是真的無法反駁呢。
「你還要去火葬場嗎?」
咦?思維跳躍太快,好一會才回過味來:「不了,楊大哥你先把那鋼絲上面的痕跡鑑定了再做打算好了。」
「好,你自便,我去學校了,晚上見。」
「好。」
等楊大哥走了之後我立刻給銀子打了一個電話,也就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分鐘便掛了。
守着空曠的客廳這樣呆着也不是辦法。雖然蒼鷹小組不喜歡重案組,但是刑警的基本特權還是有的,何況那個叫李灝明的人看起來倒是個好相與的。
攔了一輛出租車,路上堵了幾分鐘的車,等到上l海市府局時已經是九點多了。只有門衛查看了一下證件,之後一路暢通無阻直達蒼鷹小組他們的辦公室。
他們的辦公室與重案組擺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四張真皮沙發,中間一張四五米寬的會議桌,兩邊各一張小型工作桌,三台薄而寬的台式電腦,門口兩邊放着不知名的盆栽,裏面開着妖艷的靛藍的花。這一進來還真不像刑警的辦公室,倒像是某個大人物的私人休息室,連泡咖啡的地方都有。雖然如今科技如此發達,但是我還真不知道那個警部的底下成員有這樣的待遇。我可記得咱們重案組的辦公室最好的也就是那一台08年新買的電腦,其它東西都是十幾年前的長輩們留下來的。
哎,這蒼鷹小組不僅會顯擺還會享受嘛。
走到中間的環形會議桌邊拿起最顯眼的那疊擺放整齊的資料,上面寫着:
《屍檢報告》
死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