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老老實實滾蛋了。
相處久了,漸漸了解李素這個人,總的來說還是很和氣的,很少擺上官的架子,永遠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甚至可以和許敬宗陳堂這些人當朋友處,火器局自李素上任來一團和氣,連被李素抽過的楊硯後來也和他成了朋友。
當然,李素不是永遠都這麼隨和,許敬宗也發現了他許多小毛病,比如太愛乾淨,碰過任何東西都要洗手,還比如有怪癖,任何東西的擺放都必須要工整,要對稱,連門口值守的金吾衛將士都要強迫他們一左一右站兩排,每排服色必須相同,人數必須相同,否則就很不開心,還比如……李素睡覺前後半個時辰內,最好不要拿什麼破事去煩他,他會很不高興。
許敬宗被趕到大門口後才赫然發覺自己犯了忌,於是趕緊抹掉眼淚,醞釀情緒,等待李素醒來後繼續哭訴。
李素睡到下午時分醒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後,目光呆滯地坐在躺椅上出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監正大人目前處於魂魄尚未歸位的狀態,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驚擾他,會挨揍的。
小半個時辰後,李素魂魄終于歸位了,神清氣爽地活動了一下脖子,端起桌几上的涼水漱口,然後選點心,選之前仔細打量半晌,確定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後,才用三根手指輕輕拈起一塊黃金酥塞進嘴裏,動作很優雅。
藏在北院圍牆拐角一直盯着李素動靜的許敬宗知道,這個時候才是監正大人正眼看他的時候。
三兩步跑來,許敬宗醞釀許久的眼淚噴薄而出。
「監正大人,下官……好委屈啊……」
李素笑得很暖男:「哦?許少監何事傷懷?說來聽聽,本官給你做主。」
許敬宗感動得真哭了。這才是正常的出牌套路啊……
…………
「度支司不撥錢?」李素頗訝異地看着他:「憑什麼不撥錢?錢花完了啊……」
許敬宗:「…………」
此刻莫名心塞的情緒是腫麼回事?
「度支司的郎中說……今年戶部只撥錢四千貫,多一文也沒有,還說今年大唐征戰吐蕃,耗費國帑近百萬,國庫入不敷出,連朝臣的俸祿都減了。根本不可能再有錢投進火器局,下一次撥錢只能等到明年開春。」
李素敬仰地看着許敬宗:「許少監前幾日毫不猶豫將財權接手,原來是主動肩挑重任,本官佩服,……要錢這種事,古往今來一直都是頗為艱難的,度支司不肯痛快給錢,許少監多要幾次便是了……」
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李素沉聲道:「告訴度支司的人。必須要給錢,沒錢大家還怎麼愉快的玩耍?」
許敬宗心一沉,上次討要財權的下場果然很不妙,看這情形,火器局的財權這是要訛上自己的節奏啊……
「監正大人明鑑,下官已向度支司討要過許多次了,度支司的郎中越來越不耐煩,後來幾次看到下官便繞路走。今日上午下官又去了一次,那郎中竟命差役把下官轟出了戶部大堂……監正大人。下官……真的沒辦法了。」
李素哈哈一笑,重重拍了一下許敬宗的肩,嗔道:「少監就是喜歡開玩笑,火器局上下誰不知許少監是手眼通天之輩,本官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再去度支司一次。說不準郎中大人就答應了呢,去吧!」
說完將許敬宗往大門外一推,許敬宗踉蹌着回過頭,發現李監正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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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素走進火器局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許敬宗病了。病得很嚴重,許家住在長安城裏,據說晚上高燒不退,家人求了坊官很久才開了坊門,請來了大夫瞧治,開了一堆藥後總算退了燒,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李素呆了半晌,忽然噗嗤笑了。
很有意思的人,每次到了關鍵時刻總能找到理由退縮,退到足夠安全的地方靜靜等待,若是危機過去,他又跳出來一副為國為民死而後已的樣子噁心人。
這傢伙,果真是只可共享福,不可共患難的真小人,當初相識時對他的評價非常正確。
仿佛早就預料到晚上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監正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