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合,這兩個字在腦海里流轉了好幾遍,蕭嘉意最終笑出聲來。
「霍祁東,你說我們交往試試吧,我點頭,你說約會吧看電影吧吃飯吧,我都點頭,因為我怕……」怕你不開心,這句話,最終還是咽在了喉嚨里。
她恨她心不如水,為他平地起波瀾。
何必解釋呢!早已沒有了意義。
他靠近她,逼問,「怕什麼?」
「沒什麼,已經分手,多說無益。」說再多,也再回不去了,「霍祁東,給彼此留點尊嚴吧!」
她再不想做他填補感情空缺的那顆可有可無的藥了。
倏忽想起剛剛婚宴的時候,他坐在隔壁,兩個人隔着桌子遙遙相對。
一抬頭,就能碰到彼此的眼神。
寧唯和林墨白去敬酒,他起身,挺拔的身姿像是一棵不動的青松,說着祝福的話,臉上掛着的笑似乎真誠的很。
可是寧唯剛轉身,他坐下的時候,卻失手打碎了杯盞。
他那樣謹慎的性子,何曾做過這樣冒失的事。
邊兒上人調侃,「新娘把你美傻了?不過老闆你可沒機會了,人已經是別人的了,讓你早點不下手,哈哈哈!」
蕭嘉意看着寧唯走遠的背影,腰肢不堪一握,長發綰成一個髻,珠釵斜插,踩着十厘米的細高跟鞋,單從後面看,就讓人心生遐想。
的確美的不像話。
目光緩緩收回來,落在對面的人身上,他正用紙巾擦着水漬,一抬頭,撞上了她的目光。
兩個人靜靜地看着,然後他終於尷尬地咳了一聲,別過眼去。
他是覺得心虛嗎?因為失態了,幾乎沒人知道他愛過寧唯,但是蕭嘉意知道。
因為知道,所以明白他的尷尬,因為知道,更覺得心裏一片荒涼。
她在上海的幾個月,日子過得忙碌而平靜,她很少有時間去想他,也很少有時間去想自己的未來。
因為太多的事,攪在腦海里,一想起,太陽穴就突突地疼。
是真的疼,疼到骨頭縫裏。
她在上海吃的好,睡得好,甚至同事都驚奇,「你竟然吃胖了,天吶,每天這工作頻率,也是稀奇。」
她照着鏡子,也覺得自己胖了,掐了掐腰,都有肉感了。
她想着,是不是該減減肥了?
可是飲食實在無法控制,一天三頓飯都滿足不了她,其他時候還要靠零食來找補。
她一度覺得自己是病了,每天瘋了似的工作,然後瘋了似的吃。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總是望着天花板發呆,一顆心,像是千瘡百孔般的傷痕累累,她本該徹夜難過,徹夜難眠的,可她總是能很快入睡,呼呼大睡,一覺到天亮。
她的狀態實在太可怕,連她的直系領導都忍不住說她,「阿意,你如果實在不舒服,就去看個醫生,公司雖然事情多,但還不至於壓榨員工吶!」
領導這樣說了,她總不會不領情,乖乖領了假,去醫院。
她覺得自己大概得了心理病,掛了心理醫生的號。
年輕的女醫生聽了她的描述,委婉地告訴她,「蕭小姐,你要不要去婦科看一下?」
她「嗯?」了聲,顯然沒領會。
年輕女醫生扶了扶眼鏡,不大確定的說,「你這狀況,很像懷孕的徵兆啊……」
一瞬間,驚雷劈過天靈蓋,她愣愣然地坐着,覺得忽然有什麼在腦海里清晰了。
她去掛了婦科門診,做了b超,醫生給她孩子的輪廓,小小的一個影子,「都快十四周了,你這也真是,才知道懷孕!真是不注意……」醫生搖着頭,一臉的不贊同。
蕭嘉意尷尬地點着頭,連連道歉,覺得自己這樣也真是愧對生命。
不管是自己的生命,還是肚子裏的小生命。
醫生飛快地寫着病歷,後面還有不少人在等,她聽見醫生語速很快的話語,她說,「不用跟我道歉,孩子是自己的,要上點心,如果沒有準備好當一個母親,就做好措施,和孩子爸爸商量好,別只顧着自己享受。」
「是是,抱歉,我以後注意。」她還是道歉,一臉歉意地領了醫生按時來孕檢的囑咐,出了醫院。
看着街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