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族老一看是顧滿金,哪裏還壓得住火?指着他的鼻子就大罵,「畜生,你還敢回來?居然為了丁點的銀子就賣了自己侄女去給人家沖喜?你這個畜生!」
轉頭又怒瞪着顧老爺子,「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自然是去祠堂說啊!
顧老爺子被顧家族老訓得鼻青臉腫,沒了臉面,又惱怒二兒子喪盡天良,居然敢背着他賣了自己乖孫女去沖喜,心裏早就火冒三丈了,當下便大手一揮,喝道,「滿倉,滿銀,將這個畜生和他媳婦,都給我帶到顧家祠堂,族規處置!」
「啊?爹!」顧滿金和顧周氏興沖沖地趕回家,以為能分得點銀子,沒曾想會被老爹當眾就給捆了,直接就往顧家祠堂帶。
「爹,爹,叔爺爺,你們……我怎麼了,你們要罰我?」顧滿金不服啊,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雖然買了侄女去沖喜不對,可好歹是換了銀子救濟了全家啊。
家裏有了這筆銀子,最起碼眼目前是不用挨餓挨凍了,怎麼地那些錢也能買點米,買點布匹回來給全家改善改善吧?
這怎麼好心還被罰了呢?不應該啊!
再說了,月丫頭去了王員外家,那就是掉進了福坑裏了,想吃啥有啥,想穿啥有啥,可謂是穿金戴銀享不盡的福啊!
你們不感激我顧滿金就算了,怎麼還翻臉不認人,要用族規罰我?我顧滿金不服,絕對不服!
顧滿金掙扎着,試圖反抗,可是早已恨極了他的顧滿銀,豈能讓他輕易掙脫?手上一用勁兒,就將他胳膊給擰到了後背,膝蓋就抵住了他的後腰,咬着牙憤恨地道,「二哥,你覺着自己很冤是不是?有冤枉去祠堂面對老祖宗們說去。」
顧滿金整日偷奸耍滑,不肯下力幹活,所以力氣沒有顧滿銀大,還沒等他跑,就被顧滿銀給抓了個牢靠!
「顧滿銀,你混蛋,你……你敢打我?我是你二哥,你……你沒大沒小的,還把不把你這個二哥放在眼裏了?啊?」顧滿金被擰得胳膊生疼,卻還理直氣壯地怒罵道。
顧滿銀一聽,眼珠子登時就紅了,吼道,「我是三弟嗎?啊?我是你三弟嗎?你還拿我當兄弟嗎?我的閨女,那是你親侄女啊,你……你先是把她差點打死了,我念着你是我二哥,咱們是一奶同胞,我忍了!
可是,月兒剛好,還沒來得及叫你一聲二伯父,你就又將她一兩銀子給賣去沖喜,二哥,你就是怎麼當哥哥的?啊?我顧滿銀哪裏對不住你了?哪兒傷你心了?你接連這麼禍害我閨女?」
積壓的憤怒,在這一刻,顧滿銀終於爆發了,擰着顧滿金的胳膊連聲喝問着,英雄淚,再也忍不住了,滾滾而下!
大門外顧滿銀的怒吼質問聲傳出老遠,居住不遠地左鄰右舍都探頭出來,一看是顧家在處理家務事,這些人雖然心裏想要看個熱鬧,可一想到顧老爺子素來的積威,又都縮回去了。
顧家的熱鬧可不好看,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而在屋子裏拾掇屋子和碗筷的顧老太太,林氏,連氏以及幾個孩子都聽見了,忙都跑出屋子看個究竟。
「老三,鬆開你二哥!」顧老太太見顧滿銀擰着顧滿金的手,滿臉是淚,一副恨不能生吃他肉的樣子,忙喝了一聲,然後瞪了顧滿倉一眼,那意思,你瞅着他們哥倆這樣子好看吶?
顧滿倉臉色一嗮,忙走過去,掰開了顧滿銀的手,輕聲勸道,「三弟,撒手,快,別讓旁人看了笑話你,快聽娘的話撒手。」
顧滿銀憤憤地鬆開了手,卻不依不饒,對顧家族老一撩衣襟就跪下了,連磕兩個頭,泣道,「叔爺爺,求叔爺爺給孫兒做主!今日孫兒要為我閨女討個公道,不能再讓她被人接連暗害了。」
他這一跪,這一哭求,無疑是在打他老爹的臉!
是啊,老爹你說你寵愛這我閨女,可她差點被你二兒子給害了,而你卻沒個說法,我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既然你袒護着你兒子,不給我的月兒做主,那我就求了族老叔爺爺做主便是!
顧滿銀下跪,隨後出來的連氏,以及顧永久都跟着跪下了!
「求族老做主,求族老給月兒做主!」哀哀之聲,聽者心酸,聞者落淚。
顧老爺子見狀,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狠狠地咬着後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