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不打隨便插言的林氏這時候開了口,關切地問道,「弟妹,你得了什麼病?要不要緊?現在覺着怎麼樣?
唉……你弟弟來了兩次,可都是說你在娘家侍候老母親,因着怕你家大嬸子被驚擾,也沒讓三弟和好幾個孩子們去看看,這事兒……原來是這樣啊。弟妹,你現在沒事兒吧?要不要再請雲昌叔來給你把把脈?」
林氏素來會做人又會說話,幾句話就把連氏弟弟來報的信兒給說明白了。
連氏聞言,更不明白自己老爹是什麼意思了,她弟弟回家分明話說得是,他姐夫,也就是顧滿銀,聽說她病在了娘家,就一臉的不高興,怒沖沖地交代,病了就在娘家好好養着吧。
當時她連英聽了這話,心裏是萬分地難過和傷心啊,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家的男人能這麼薄情,對自己竟然起了生分之心!
連氏清楚記得當時她爹很氣憤地道,「連英啊,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一心一意地護着那個家,結果你看看,顧家哪一個拿你當人看了?
唉……不過呀,他顧家不疼你,你爹你娘,還有你這些兄弟嫂子們都疼你。爹跟你說,只要他家不休了你,你就賴也賴上他家。可一旦顧家不要你,爹自然會給你做主。
欣月那丫頭不是能賺錢了嗎?聽說這回趕集還賺了三百兩銀子,你趕緊回去,把那錢都把持過來,爹給你收着,以後一旦顧家有那休妻再娶的意思,你有了銀子傍身,還怕什麼?」
這到底是誰說的是實話啊?連氏懵坐在那兒,愣愣地想不出所以然來,她只知道,這事兒好像不很簡單,她爹和顧家,必然有一方的說辭是假的!
「連氏,你在娘家病了,花了你爹多少錢?」顧老爺子沒等連氏想明白,就沉聲又問道。
被自家老爹給下了套,扔進坑裏,準備利用她往連家倒騰銀子的連氏,見顧老爺子問起了看病錢,忙強打精神道,「也沒多少,我聽我爹說,我喝了七天的藥劑是兩吊錢。」
兩吊錢就是兩千文錢,合成銀子是二兩。
什麼病吃什麼藥,花了二兩銀子?這也……貴得太離譜了吧?
堂屋裏,所有的人,眼神瞅着連氏意味不明!
當她把兩吊錢說出口的時候,顧家人,包括顧欣月在內,都在懷疑她剛才說她病了的話,是否是真實可信的!
畢竟普通的病情是不需要花費這麼多錢的!
連氏見大傢伙都瞅着她,而且還毫不掩飾懷疑的神色,當下心中一緊,面色倏然紅了,她說完那兩吊錢的時候,其實也是暗自後悔,心裏一點理直氣壯地感覺都沒有,就像是撒了謊的孩子,偷了人家針線一般難堪!
抓什麼藥能用上兩吊錢?你怎麼不去搶?就連顧欣媛和顧欣珍都是這樣讓人心虛的眼神!
「連氏,這麼說來,你在娘家那些日子,是病得不輕,如果腳着不舒服,就讓你雲昌叔再來給你看看吧。」顧老太太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這家裏剛賣了幾把新式耕犁,結果那點錢都不夠給連氏付醫藥費的,老太太陰沉着臉,心裏卻明鏡似的。
顧欣月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陰戾的神色,想了想便道,「娘,您這場病看樣子是來勢洶洶,定是重病吧?一會兒我還是請雲昌爺爺來給您把把脈吧,若不然咱們全家人也不放心哪。
娘,在外祖家,找的是哪家大夫好給您看的?我明日去給外祖把醫藥錢還了的時候,跟那位大夫打聽打聽,看看您的病重不重,別留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呃……」連氏呃了一聲,連句下文都說不出來了。
她能說,其實她爹給他看病只花了不到二十文錢嗎?她說兩吊錢,也是他爹讓她回來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暗自多賺錢私房錢保存着,以備不時之需用的!
可現在,機靈聰慧的閨女要去連家莊找那大夫對峙,連氏有些發慌,想改口,卻無法自圓其說,一時間急得冒了虛汗。
「月兒呀,這天也不是很暖和,路又遠,你就別跑一趟了,等哪天得了閒,爺爺親自去一趟連家莊,將兩吊錢還了,順帶着也好好「感謝」一下你外祖。」顧老爺子沉聲地說着,朝顧欣月擺了擺手。
「爹,」暗自鬆了一口氣的連氏,忙道,「那錢……不急得……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