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精緻冷峻的臉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冷漠,他的眼神里是不可抑制的風暴。顯然,他正在怒氣中。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只聽見咔擦一聲,骨頭一聲脆響,而趴在地上的男人傳來沉痛的悶哼。
手骨活生生被捏碎,這樣的痛楚非常人能忍受。趴在地上的男子疼的滿頭大汗,嘴裏卻沒有求饒。
暗夜看着自己的主子那嗜血的雙眸,他明白,夫人一日未找到,主子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把她帶過來。」袁禎自從蘇沫失蹤,就再也沒有好好休息過,聲音裏帶着沙啞。
「是。」暗夜不一會兒便將泠韻帶了上來。
泠韻滿臉倨傲,她雖為階下囚,但是,她不允許自己變得狼狽不堪。「侯爺有何貴幹?」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暗室里迴響。
「沒什麼,請公主來看看。」袁禎往旁邊一站,趴在地上的身影暴露無遺。
泠韻在看到地上身影那一刻,身形微晃。她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嵌進肉里。她面色蒼白,一言不發。
一桶涼水潑向了地上的男子,他緩緩地動了動手指,從昏睡中醒來。暗夜並未留情,一腳踩在他手骨碎裂的地方,只聽見男子痛苦的悶哼聲。暗夜腳力加重,他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
泠韻終於忍不住撲到他面前,試圖將暗夜推開,哭喊着:「不要——不要傷害他!」
暗夜紋絲不動,暗中加重力道。男子疼得蜷縮身體,疼得臉色發青。泠韻眼淚流不停,看見男子痛苦隆起的眉頭,蜷縮的身影,她大聲的呼喊:「我答應!我答應你!你放過他!」
袁禎看了暗夜一眼,暗夜鬆開了腳。泠韻將男子從地上扶起,抱在懷裏,輕輕撫摸着他受傷的臉。
「今夜即刻啟程。你還有兩個時辰。」袁禎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轉身離開了密室。
暗夜跟在身後,感受到主子那一身的殺氣,心裏微微有些膽顫,又有些心疼。主子一向情緒隱藏極深,總是雲淡風輕的冰冷模樣。夫人的出現改變了主子原本枯燥的生活,是黑夜中的陽光。習慣黑暗的人擁有陽光,那是多麼難能可貴。如今陽光消失了,留下這無盡的黑夜。
沐浴更衣後,袁禎去主院見了袁老侯爺和袁太夫人。老侯爺腿疾犯了,正讓御醫留下的學徒在給自己按摩腿腳。太夫人在一旁守着,眼裏盛滿擔憂。
「父親,母親。」袁禎彎腰行禮。
「禎兒來了。過來坐吧。」太夫人微笑的招手。袁禎走了過去,坐在母親身邊。
老侯爺讓按摩的學徒退下,又讓小廝丫鬟都出去,這才開口:「你這是又要出門?」知子莫若父,見袁禎那身打扮,就知道他是來辭行。
「禎兒,你又要出遠門?之前是為尋找沈碧顏,可她如今也回來了,你還是不停地往外跑,這成什麼樣子?」太夫人語氣中頗為不滿。
「母親,我又要事在身,不得不出門。」袁禎見母親似乎有些動氣,語氣也軟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能比家人更重要?母親不希望你太累了,我們一家人能平安和睦的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
老侯爺看着身旁的妻子,眼神里閃動着不知名的情緒:「好了。我和禎兒有話要說,你先出去吧。」
太夫人看了老侯爺一眼,輕嘆一口氣,還是緩緩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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